容:“齐真人方才说,是料理了山门事务这才匆匆赶来,却不知真人究竟是被何等俗务所绊?何况,这丕矢宫坛议会,素来是由贵派渡真殿主出面,怎地今日却不见其人,倒要劳动齐真人大驾?”

“劳薛掌门挂怀,渡真殿主正值闭关,不便惊扰。”齐云天仍是不紧不慢,“其实无论是齐某还是渡真殿主,总归都是溟沧弟子,既掌一殿主位,自当替掌门真人分忧。”

“齐真人这话,我听着倒不大妥当。”梁循义慢条斯理地开口。

齐云天含笑望去:“愿闻其详。”

梁循义捻须一叹,并不掩饰那一点自诩尊长的傲慢:“老夫听闻贵派上极殿主之位素来是由掌门领下,齐真人如今,仿佛还只是副殿之主吧?”

第624章

这话虽是事实,却未免太过尖酸,连周雍都不由侧目。梁循义身是魔宗巨擘,又一贯老谋深算,若在往日,决计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刻薄之言,今日这一番不留情面的挤兑,归根结底还是倚老卖老,妄图趁机以势压人罢了。

只是齐云天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心中一哂,自然不会教魔宗此时得意,当即笑着打了个圆场:“梁掌门这话倒教晚辈有几分惶恐惭愧。晚辈虽领着玉霄上参殿主的正位,但有上人在,也一样是个过不了河的卒子罢了。”

“周雍兄实在是自谦了。”齐云天显然对梁循义方才的讥讽不以为意,不过置之一笑,“卒子若是过了河,那便是能将军的子。”

“话虽如此,那也总得能熬到过了河才行。”梁循义施施然开口,“就只怕树大招风,名高引谤,枉断了千载道途。”

周雍知道这糟老头子不过是顺着方才的话语反唇相讥,但仍被冷不丁地刺了一下。他还未开口,齐云天已是慢条斯理地将话挡了回去:“梁掌门此言在理。如此说来,还要多谢您老人家的遮风挡雨,毕竟真要论起辈分名望,在座只怕无人能与您比肩。”

“齐真人既然如此能言善辩,那想必定能给我等一个解释了。”温青象与薛定缘对看一眼,知道对方长于口舌之辩,索性开门见山,不给其得意的机会,“贵派张真人修习邪法魔相,为祸九洲,正应了当下的人劫,溟沧派包庇这等祸患,不知意欲何为?”

这一言径直杀来,殿中肃然一寂,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戚掌门与庞真人都举目看向那个端坐于溟沧席位上的年轻人。

齐云天的神色却并不像是被问到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他随手捻过袖口,心平气和地反问:“不知温真人何以口口声声称我派渡真殿主为劫数?”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哦,倒是我记得差了。仿佛贵派的大弟子百里青殷当初便是败在渡真殿主手下的吧,也不知百里真人如今可有转世入道,倒教温真人时至今日还要鸣不平?”

便是温青象素来习惯笑里藏刀,此刻都有几分要挂不住脸上的笑意。当年魔穴之争,百里青殷与张衍对上,最后不仅败下阵来,更是连元灵都被直接打散,转世无望。齐云天眼下旧事重提,分明就是想先给他扣上“公报私仇”四个字。

“这么说,那魔物现世时,齐真人也是看得分明,倒不知贵派有何高见?”薛定缘心知这个时候更要迎难而上,齐云天再如何了得,也不过只有一人之力,当务之急是要将其气焰打压,主导此番关于张衍的处置。

“不错,那魔物我溟沧自然也是见到了。”齐云天倒不曾否认,“不然掌门真人也不会命我特地跑上这一趟。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那魔物现世时浑身魔气诡谲,来历难测,更兼搅弄四方风云,引来天地异变,诸位何以口口声声断言,那魔物便一定是我派渡真殿主?”

“到底还是嫩了些啊。”

上参殿内,汪洋般的烛火被千千万万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