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含离星砂……”女人同样望着这片流淌着星辰的华光,似有所思,“他会使得此物,看来当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张衍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女人轻轻地笑了,澹澹星光映得她瞳仁愈发明亮,本该生动的表情在她脸上却生出魑魅魍魉般的诡异:“这含离星砂乃是祖师所传,沾之一点便可入体,再无驱逐可能。”

张衍却毫无退让之意,反而驱遣魔相继续上前。星光不断吞噬着魔相,魔相又拥簇着魔气再生,那些近乎凌迟的感觉加身,反而激出他一腔狠厉血性,无论如何也要破去周幼楚的阻拦。

脑海里似有无数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吼叫,震得他耳膜刺痛,而他只想去到齐云天身边。

某种前所未有的不安燃烧成火,烈焰中那个青色身影只留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轮廓。

清鸿玄剑眨眼间分化万千,如繁花肆无忌惮地盛放。剑光浇出一片雪亮残影,眼前星辰汇聚如潮,他的剑意也随之如潮,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张衍擒拿着盖世剑光,狠狠钉入那条拦住他去路的星河,像是要刺穿妖魔的头颅。

星光高高溅起,化作金雨缤纷而落,巨大的魔相在金雨中分崩离析,而张衍已借着星河一瞬间的乍分又合纵身而渡,将女人的头颅一剑斩下。魔相最后仅存的一只巨掌擒拿住那无头身躯,死死摁入含离星砂中,与之一并冰消雪融般化去。

张衍跌落在附近一块白石上,虽极力稳住身形,脚下却还是在所难免踉跄一步。他顾不得魔相受损后对道体的负荷,正要御起剑遁回返去寻齐云天,忽有一物自他残破的袖袍间落出,险些跌入的无边黑暗里。

他及时捞住,入手却觉有异,摊开掌心一看,竟是一枚水光通透的青玉印章。

正是上极殿副殿主的法印。

“你输了。”

一声女人的呢喃在他耳边响起,张衍本能回身,却只见雪白的长发交织成网,铺盖四方。

一颗美丽的头颅高悬,金瞳灿亮。

第605章

剑光利落而过,毫不留情地将那颗头颅从中劈开,却没有半点血花溅出,残骸自高处跌落,如同枯萎落地的果实。

然而下一刻,便有更多“果实”接二连三地从白发的末梢生长出来,它们都有着同一张面孔,或微笑,或叹息,嘴唇被鲜血画出微弯的弧度,眸光流金。张衍死死地握住手中那枚法印,咬紧的齿关间依稀有血气弥散。

这个名为“周幼楚”的死物意外的难缠,她的身上没有丝毫“活”的气息,于是也无法被杀死。她与自己过去对上的所有对手都不同,她没有胜负之心,没有生死之念,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容纳某种诡异而疯狂的力量。一双双金瞳围出一片森冷而扭曲的牢笼,将他困顿其中。

“我看见了。”那些头颅同时开口,声音荡开飘渺的回音,像是锁链一般纠缠着他,“我看见你的噩梦了。”

清鸿玄剑铮然而起,剑光横扫,斩开那些聒噪的头颅,然而新的声音随即又附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你在害怕。”

张衍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近在咫尺的位置传来,扭转过头,从一双妖冶的金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女人的头颅似从他肩上长出来一般,几乎要与他颈项相交,她瞳仁在逐渐化开,最后整个眼眶中俱是熔岩般的金色,那金色最后似乎连整个眼眶都盛不下了,顺着眼角流淌滑落,留下一道描金般的痕迹。

“看啊,你输了。”女人轻轻地诉说,仿佛深情款款,“在天意面前,人人都是手下败将。”

张衍用力扣住她的颧骨两侧,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把捏碎,可四面悬挂的头颅还在继续以平静的话语激怒着他:“你手中握着的,就是你的弱点吧。你为之惊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