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着这位长辈开口。

“你二人当知,冲玄已是担下攫取地气之事。”一杯酒终是见底,孙真人这才发话。

“宁师弟洞天之时,我与渡真殿主正巧离山处置过定界针之事回返。”齐云天知他言外之意,于是又道,“攫取地气非是易事,好在眼下已是设法瞒过定界针,可保地气之变不露于人,届时宁师弟只管放心行事。”

孙真人静了静,也不再急着要宁冲玄添酒:“那你且先说吧,是何事?”

齐云天仍是平静得体:“其实非是大事,只是确实有些劳心伤神。若非无计可施,云天也不敢来厚颜来求孙师叔与宁师弟。”

“你们两个,一个是渡真殿主,一个是上极殿副殿主,倒还有你们处置不得的事情吗?”孙真人将酒杯放下,看了他二人一眼。

“不瞒师叔,此番扰乱定界针之事,我二人乃是分身化影前往,事前百般遮掩,却仿佛仍是留有痕迹,被人追踪。是以许多事情,如今我等已不便直接出面。”齐云天郑重道,“兹事体大,不得不防,还请师叔见谅。玉霄行事诡谲,人劫布置至今未明,为以防万一,弟子想请宁师弟借攫取地气之机时时监视东华洲地脉动静及走势,若有异样便可提前应对,未雨绸缪。”

第584章

孙真人听闻“地脉”二字时目光微动,稍稍坐直,一眼看来:“如何突然想到要提防此事?”

齐云天迎上那目光:“眼下定界针已被混淆,虽可掩去溟沧攫取地气一事,但同样,若有旁人欲动地脉,溟沧一样难查端倪。如今九洲,唯有东华洲未曾被那玄空真一玉崖附着,是以地脉纯粹。但随着劫数渐近,难保玉霄不会生出这般心思。若教玉霄派得逞,一则,溟沧攫取地气一事只怕不待开劫便要暴露于人前,二则……”

“二则只会平白涨了灵崖那老匹夫的威风。”孙真人知他之意,冷哼一声,“他早些年仗着那玉崖,可没少作威作福。若东华洲地界也被他霸占了去,这九洲只怕真要成了他玉霄一家之天下。”

齐云天安静地听罢,随即稍稍看向一旁的张衍,后者会意,随之开口:“如今昼空殿主在外修行未归,世家明哲保身,师徒一脉几位真人也正逢闭关之时,暂不得出,唯有宁左殿可托付此事。”

孙真人沉吟半晌,这才看了眼侍立在旁的弟子:“冲玄,这件事情便由你自己拿主意吧。监视地脉虽不是什么危险之事,只是时时要以气机详查,实在是件苦差。”

“事关山门,弟子自然义不容辞。”宁冲玄正色一拜。

齐云天与张衍随之起身,也是一礼:“多谢宁师弟高义。宁师弟此行必然消耗不小,一应丹玉皆有上极殿相供,若还有何需求,师弟尽管开口,我与渡真殿主皆会全力支持。”

离开月斜楼时,天上地下又是一场灰蒙蒙的细雨。

“如今这雨倒是下得越来越频繁了,我初上溟沧时倒还不觉得这般多雨。”张衍撑了一把竹骨伞遮过齐云天头顶,漆黑的伞面上一笔乌青婉然晕开。

齐云天与他走在波澜微起的龙渊大泽之上,口吻难得闲适:“渡真殿主法力通天,要教这雨收止,也只需一念而已。”

“是你说过的,天道有常,不宜妄改。”张衍瞧着渐渐密集的雨势,将伞面往他那边倾了倾,“这样走走也好,近来都是忙于劫前诸事,不得安生。眼下既然请得宁师兄出手相助,地脉之事你也可暂且放下心来。”

齐云天抬头看着更远处朦胧在雨幕中的青山:“也只是暂且罢了。你先前与我说,归来时依稀得见有人窥视你我行踪,这件事情我考量了许久,仍觉得有些蹊跷。”

“你我离山之时不可谓不谨慎,若说那时便被有心之人盯上,实在是匪夷所思。”张衍点头,“好在布置在定界针中的乾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