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我同你说,我从刚才起眼皮就一直在跳,这可不是好事。”黑衣青年煞有介事地撞了撞身边同伴的胳膊,心思显然全在旁处,根本不曾留意云海之上的多余动静,“你就给个准话吧,这忙你帮是不帮。”
对方有着一张和善温良的面孔,与他一并往前走着:“话虽如此,可你要我怎么帮你?昨日我去试过恩师的口风,他老人家对此番结亲之事极为坚决,只怕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这好办,我昨晚上琢磨了一宿,已经琢磨清楚了。”黑衣青年抖擞了一下精神,兴致勃勃地与他讲述自己的计划,“咱们就到恩师面前去,说你和我有私情,让他尽早绝了给我结亲的心思,这样……”
“你你你……你放,什么厥词!”
“诶,不就是打个幌子,我又不是真要把你怎么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就算你想,我还不乐意呢。”黑衣青年很是不满,旋即又忍不住揶揄,“你现在这样简直就好像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牌坊上。”
“我李革章堂堂八尺男儿,一世英名,岂能,岂能……”
“瞧把你吓得,这点小忙都不肯帮。”黑衣青年皱了皱鼻子,“你不帮我,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你就不能积点德,不要去祸害旁人吗?”
“嘁……”
齐云天自流云深处走出,注视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年轻背影,嘴唇嗫嚅了一下,终是振袖俯身,端正一拜。
第548章
亲事定下的法旨不过半日便传出了浮游天宫,门中一时议论纷纷,流言蜚语几乎要掀了九院的屋顶。人人皆知,四代掌门继位以来,溟沧便与玉霄交恶,谁知势不两立了这么些年,忽地砸下这么一桩亲事,当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齐云天一派安之若素地逗留在上极殿偏殿,继续做他的护法长老,仿佛一切与己无关,只将玄水真宫的符牌推到何静宸面前:“物归原主。”
何静宸收了符牌,打量了他几眼,却什么也瞧不出来:“你一手促成了这出好戏,现在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齐云天捻着袖口,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法旨是姚真人下的,结亲的弟子是流徽洞天门下,我不过是个不得议事的护法长老,与我何干?”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何静宸皱了皱眉。
齐云天神色不动:“我可是等着看后面的好戏,且让流徽洞天先高兴两日吧。”他说着,忽听见外间似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不觉稍微偏过头,“什么声音?”
“当然是流徽洞天门下那个小子在闹腾。”何静宸叹了口气,“秦清纲不顾他的意愿行了纳采之礼,再有几日便是合八字,他怎能不急?听说已是被罚过一次了,谁知还不涨教训,这次怕是要吃点苦头,听说还跪着呢。”
齐云天向外观望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像是嫌厌那些喧哗:“去劝劝吧,别闹得太过难看,成何体统。”
何静宸摇头一笑:“那小子生来便不知道体统两个字怎么写的,你要指望他安分守己,还不如指望流徽洞天良心发现。”
“合八字定在什么时候?”齐云天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他。
“上明院的长老算过了,七日之后是个好日子。”何静宸收敛笑意,“也多亏了那小子四处闹腾,让流徽洞天无暇他顾,一切才都能按先前的计划安排妥当。如何,到时你可要来观礼吗?”
齐云天略一挑眉:“你既已说我把自己摘得干净,我又怎么会再去淌这趟浑水?”
“荀斯远,你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何静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过是看流徽洞天有些不痛快,教他落个面子罢了,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齐云天不觉意外他的突然发难。
何静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