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害怕,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周佩轻拍着他的后背,“按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好。”关瀛岳嗅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似寻到了某种令自己安心的气息,缓缓闭上眼,“我都听你的。”他踟蹰了一瞬,最后终是换了个更主动的姿势回抱住了安慰自己的女人,“师姐,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到。”

周佩笑了笑:“真像个小孩子。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就不怕我在骗你吗?”

关瀛岳依旧将她抱得很紧:“为喜欢的人赴汤蹈火,不需要理由的吧。”

周佩抚着他后脑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顿,浮起一丝似是而非的微笑:“听我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需要寻找合适的机会。”

“我应该怎么做?”

“齐真人闭关七载,出关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确保自己的诸般人手布置皆在掌控之中。我们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仔细搜寻一番,看看他与哪些人暗中有所往来。”周佩轻声指引,“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这些人身上。尤其是,溟沧之外的人。”

“那些往来书信多数都经周师兄之手,更有一些是以秘法直接传到恩师之手,未必能轻易拿到。” 关瀛岳有些犯难,但旋即便下了决心,“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

第467章

“老爷,关真人确实往伽仪峰去了。”

渡真殿内,于玉台上打坐修持的玄袍道人闻得禀告,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看向前来赴命的仆从:“齐真人呢?”

景游连忙道:“听闻齐真人今日于月斜楼设宴款待骊山派的明真人。”

张衍略一点头,示意他可退下,自己转而望着案几上渡真殿主的玉印若有所思。

那周佩与玉霄的关联虽还不曾完全坐实,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入局,身份自然不会只是骊山派一个寻常弟子。至于关瀛岳……他支着额头,回忆起先前得见那关瀛岳与周佩二人相处的情形,一时间拿捏不定这个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过看齐云天出关时的态度,一切都尚在掌控之中,他也无需杞人忧天。

比起这些,他反倒更在意齐云天的状况。虽说一番闭关后,那人双眼早已无碍,气机浑厚更胜往昔,但他始终难以释怀。

就好像……与齐云天的某种联系,在不知不觉间,淡薄了下去。

他其实一贯不大信奉那些因果与宿命,对他而言,那是某种掩饰无能与怯懦的借口。他修行至今,一路走来,踏过了太多的不可能,也从未向天意低头,但对上齐云天,他却再无法表现得过分无谓且洒脱。

张衍呼出一口气,按了按额心,只觉得有一股极为尖锐的情绪扎根在脑海深处。

年少的时候,在疑根深种的那些岁月里,虽然说着要放下,也想着要割舍,但其实一颗心从来没有冷硬过。再后来,疑虑酿成失望,失望被蹉跎成疲倦,却又在几乎要行至相看两厌前意识到原来还那么想再多看一眼。

是真的有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他们中间,只余下一线危危渡桥。

倘若他日,这一线也不存……

面前的桌案被径直掀翻,张衍拂袖起身,消失在一片浩渺玄气之中。

齐云天携着周宣自月斜楼回转时正值日落时分,远处江水接天,余晖脉脉,荡开一抹胭脂颜色。

他与明真人也算得上是旧识,昔年在骊山派讲学时,还得过对方几分照拂,然而如今回首一些前尘往事,只觉得虚无得有些过分。他已不大记得那时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听着今日宴席上明真人语笑晏晏地说起过往,却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情。就连一些,不应该轻易忘怀的恩怨,都让他找不到情绪的实感。

闭关出来后,他似乎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