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他们之间,没有缘分。
因为没有缘分,所以不会有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也不会有什么破镜等得重圆日。天地开辟万载,却也不是初见鸿蒙时的那片天地,世间万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哪里有那么多的至死方休,不死不休?
这念头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一瞬间震动心头,竟只觉得有口难言。
于是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其实走出那么远,那个人也该离去了。
然而齐云天却还在原处,他们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中途相撞,彼此都来不及掩饰,更没有余地躲闪。
张衍这才意识到,原来在自己率先走开的时候,那个人静谧而疲倦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未曾离去。那目光分明隔了那么远,却没由来地惊心动魄,像是能在心头溅出一滴血,落下一道疤。
他太熟悉这目光了。
多少个不经意的转头与回眸里,这个人只有当看向他时,眼中才会生出那么鲜活,那么浓艳的色彩。
齐云天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回头,一瞬间地猝不及防后便撤去目光,携着北冥真水转身远去,只留给他一个毋庸置疑的背影。
“冲玄爱徒,你可瞧见了?”孙真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高处瞧着,只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几百岁。
宁冲玄虽然不懂那二人是何情况,却懂得自家恩师对此仿佛极是满意,于是也点头道:“恩师料事如神。”
第423章
张衍正要循着北冥真水之势追上去,却被一道清光截住。他抬手一招,将那不合时宜的符书收卷入袖,就要继续往前,旋即回味过来那符书上加盖的乃是自己留于昭幽天池的印信,必是要紧之事方才动用,可以大法力遮掩书信内容,直接送至自己面前。
这厢昼空殿的鸡飞狗跳才被按下,旁处自然不可再出差池。他最后望了一眼齐云天离去的方向,旋即顿下步伐,将符书去了法印展开。
信是罗萧所传,上面用词简单,张衍一眼看了便不觉皱了皱眉头,当即化出一具法身赶赴昭幽天池,自己仍是向着齐云天追去。
他一路到得上极殿前,殿外打瞌睡的执事童子被那玄气遮天的法相吓了一跳,连忙惊起,向他打了个稽首:“见过渡真殿主。齐真人方才往昼空殿去了,眼下却还未归,殿主若有事,还请入内稍待片刻。”
“……”张衍微微一挑眉,没有料到自己竟扑了个空。他原道齐云天必是直接回转上极殿,如今看来当是中途转道了别处,再要去寻,便不大容易了。
月下的浮游天宫有种莫名的灰暗,那威严的轮廓被勾勒得分明,仰头看去,莫名觉得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迎面压来。张衍在殿外驻足片刻,旋即起了法驾,身影转瞬即没,只留下执事童子呆呆立于殿前,有些不知所措。
昭幽天池外,张衍的法身已到得罗萧信上所述的意修潭――此地偏僻阴冷,乃是他门下弟子思过之处。
罗萧见得张衍,连忙上前万福一礼:“老爷先前有吩咐,说昭幽天池但凡生了一点蹊跷之事都需及时报知,奴家协助汪娘子打点洞府,不敢大意。今夜之事实在匪夷所思,奴家这才以印信惊动了老爷。”
张衍略一点头,随她来到意修潭里侧,一眼便看见了地上那具面目全非,元灵俱散的尸骸。
“是哪一辈弟子?”张衍冷声道。
“是昭幽天池五代辈弟子中的一个记名弟子,唤作高目,因修为浅薄,功德亦不出众,奴家亦是少见,老爷便更是不识得了。”罗萧将尸骸上得来的腰牌递予他,“他日前还去功德院领了一份小差事,子时正该是交差的时候,也不知如何便死在了此地。奴家已是问过了,并无人责罚他在此禁足坐关。”
“罗道友是如何发现此人的?”张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