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感其中诡谲。他分明已是避免了那魔相直指己身,倾注魔性的可能,但冥冥之中,似仍有一分魔气尚存,以致不得彻底圆满。他试着推演一二,却不得其果,只觉那魔气似有还无,与自己将断不断,始终牵着一线。

他心知若不能彻底根除,眼下尚无大碍,但只怕于来日会有不妥,于是沉下心神,试图细细探寻。

然而神识却随着那一点飘渺的痕迹变得恍惚,变得无所适从,张衍依稀觉得,自己距离某种巨大的隐秘已是极近了,可最后一步却难以迈出,像是路途被凭空斩断,整个人都向着黑暗沉沉坠堕,一直要跌入有与无之间,生与死之界。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并无任何期许,冥冥之中却真的有一股力量拽住了他。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谁?

张衍猛地睁眼,清醒过来的瞬间,将他围住的那片赤色瞬间褪去,十二尊魔相依旧冷漠庄严,高深莫测。

他抬手按上心口,只觉得一颗心难得跳得急促。入道多年,这种不祥之感极是罕见,像是能夺人性命的刀已然迫在眉睫,自己却浑然不知。他隐隐意识到,若继续不管不顾往下探究,极有可能危及己身,恐怕要到了运数既定之时,才能窥知一二。

上参殿内,周雍焚香一柱,端正地跪于玉璧前足有一刻,才终于等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浮现其上。他随之叩首:“拜见上人。”

灵崖上人嗓音冷淡:“何事?”

“方才周沆师弟来报,说是族中正支弟子周子尚的命牌缺裂,恐是已然身故。”周雍不紧不慢地回禀,“除却昔年十八派斗剑的轻筠师妹,周氏嫡脉子弟从无败亡在外的先例,故特来禀告上人。”

“废物。”玉璧之后传来一声冷哼,“族中俗务尽归你管,你处置了便是。”

周雍挠了挠头:“如今距离魔穴现世不过数载,弟子实在无暇他顾,不如请四表姐出面料理。”

灵崖上人冷斥一句:“没有规矩,你哪里来的什么四表姐?”

周雍垂眼一笑,静静答了声是,纠正了称谓:“还请上人下旨,令如英师叔接管此事。”

“为何?”灵崖上人不置可否。

“弟子瞧着,如英师叔事事都想赶着,那何不给她这个机会?”周雍倒也不如何掩饰。

灵崖上人也不恼火,反是嗤笑出声:“不错,你虽是日日盯着溟沧那厢,门中倒也不曾疏忽过。”

“弟子得蒙上人抬爱,入主上参殿,如英师叔难免心有芥蒂。只是上人的许多谋算,她又能明白多少?塞她一桩麻烦差事,弟子也好落个清静。”周雍笑道。

“溟沧那边如何了?”灵崖上人又道。

周雍随之坐直了些:“弟子本意是想借着齐云天的手,废了琳琅洞天那位,只是不曾想那周崇举与琳琅洞天和离多年还那般情深意重,丹药俱是自己亲自炼了送去,教人寻不到机会。好在琳琅洞天那位如今心气消磨,只怕道行也大打折扣,中看不中用罢了。至于旁的……那张衍闭关,大比之事不了了之,不过横竖齐云天心上已是埋了刺,他避过这次嫌,也总归还有下次。齐云天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他这个人,您也知道,打小就不太好对付。若是早知他会成今日大敌,当年他还跟在我和清辰子背后叫哥哥的时候,弟子早就一了百了了。”

灵崖上人听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废话,已有几分不耐:“先前让你筹备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上人的意思,弟子岂敢不从?”周雍见好就收,“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缺个合适的机会动手。”

“机会是等来的。”灵崖上人静默片刻,“眼下先盯好魔穴之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周雍赶紧接口,信誓旦旦:“若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