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我这么许多,究竟所为何事?”

张衍摩挲着茶盏边沿,感觉着其间的茶水一点点散去余温――自己虽不喜琳琅洞天那位秦真人,但对方毕竟与周崇举曾是多年夫妻。双方面上固然不和,可他也到底瞧出了几分藏在暗地里的情谊。他思量再三,终是遮掩过了此事,只道:“我也是今日翻阅渡真殿藏书,偶然思及这些,说来还要多谢师兄指教。”

“你我师兄弟不分这些。”周崇举知他不愿说实话必有他的缘故,也不勉强,大度一笑。

“说来,师兄这些日子可有再去过琳琅洞天?”张衍仿佛不经意地一问。

周崇举听他问及此事便是一叹:“去倒是去过,可惜阿玉总是不肯见我。如今能出入琳琅洞天的,也唯有那个钟穆清罢了。”

第405章

颜真人步入殿内时,并不意外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座上杜、韩、萧三位真人皆在,且皆是一脸肃穆沉重之色。他默不作声地行至萧真人身边,打了个稽首落座。外间已是夜深,殿内不过点了一盏白玉珠灯,苍白的珠光微弱而模糊,照得四面阴阴的。

“贡真既也到了,那我们便开始吧。”萧真人叹了口气,将手中那份玉柬掷在面前的小案上,“诸位想必同我一般,都收到这个了。”

杜真人微微一哂,冷声道:“原都准备打坐修持,谁知忽地看见了这个,谁还有心思静心入定?”

韩真人瞧着那玉柬,仿佛那是某种穷凶极恶之物,甚至不肯伸手去拿,只以一指气机将它刮得摊开,低声重复上面的字句:“‘是晚酉时,假座浣江水洲敬备小酌,诚以候临’……师徒一脉自有月斜楼不用,倒偏偏挑上了世家的宴请之地。”

“呵,”萧真人干笑两声,摇了摇头,“罢了,将来这偌大山门都是他的,何况这区区一片陆洲?”

“不错,区区一片陆洲,他齐云天别说是拿来宴请,就是一道紫霄神雷劈了毁了,也轮不到我们置喙半句。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无缘无故,忽然说要请我们前去赴宴……”杜真人深吸一口气,“只怕是来者不善。”

颜真人闲闲地抚着衣袖上的竹纹,一派事不关己。

“可有打听过此番夜宴还有谁去?”韩真人看向萧真人。

“萧傥那孩子替我略走动了一番,听说师徒一脉的那几位皆会到场。”萧真人低声道,“若是琳琅洞天肯到场,那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韩真人皱了皱眉:“秦真人自那凶人死后便一直避而不出,只怕未必出席。”

杜真人思量一番后有了决断:“若我等出面游说,总归还是能劝上一二。能请得琳琅洞天压阵,那齐云天要动手,总归也有人掣肘。”

“不错,杜真人此言在理。”萧真人连连点头,随即看向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颜真人,“贡真,你以为呢?”

颜真人目光落在旁处,显得漫不经心:“几位所言甚是。”

“既如此,我等走上一趟也无妨。”韩真人坐直了些,“去看看这齐云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萧真人笑了笑:“其实我等也无需太草木皆兵,这些年诸方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安好,我等对上极殿更不曾有过得罪,他又何必大张旗鼓费这许多心思在对付我们上?我可听说那齐云天自掌了半个上极殿后,倒是事必躬亲,忙于处置诸般俗务,前不久还料理了几个中饱私囊的。”

杜真人略一点头:“渡真殿与昼空殿皆是处置了几个,倒也不曾刻意偏袒,旁人更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齐云天行事素来滴水不漏,又岂会在这些事上轻易落人话柄?”韩真人仍是难以放心。

“此番宴请,渡真殿那位可去得?”颜真人忽地开口。

萧真人见他难得发言,叹了口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