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静静地跪立片刻,旋即俯身再拜,额头贴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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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修士走过残缺破败的回廊,走过那些过往,脚步声回荡在这样一座毫无生气的老宅里,略显苍凉。

从前草木葳蕤的庭院早已只剩一片枯草碎石,依稀有虫鼠穿梭其中,发出?O?O?@?@的响动。天色渐渐有些昏沉了,愈发显得满目的断壁残垣萧索而伶仃,留下他与那些旧屋形影相吊。

恍惚间依稀听到有犬吠声渐近,青年转头看去,只见一只野狗追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一路狂奔而来。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手上抓着块脏兮兮的肉骨头,她手脚看着细弱,身形却还敏捷,将肉骨头往口中一叼,轻车熟路地踩着断了的立柱爬上房檐,任凭野狗在下方不甘心地叫唤。

女孩拿着肉骨头冲着下方的野狗做了个鬼脸,眼见将自己追得那么狼狈的罪魁祸首不甘不愿地走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正要沿着瓦片走到屋顶上,却踩到了湿滑的青苔,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

女孩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汪清水稳稳托住落地。她这时才注意到,这座荒芜已久的宅子里,不知何时竟出现了第二个人。

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把手中的肉骨头往身后藏了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出手不凡的青年。

青年看出了女孩的警惕与窘迫,笑了笑,半跪下身,与她目光齐平:“有伤到哪里吗?”

女孩眨了眨眼,用力摇了摇头。

青年笑意和缓,取了一方手巾替她擦拭手上的油渍和脸上的污点。

女孩一下子将手收回,连连退后几步,仍是摇了摇头:“你是谁?他们都说……都说这个宅子是没有人的。”

“我……路过这里,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青年觉得好笑,但仍是心平气和地解释。

女孩狐疑地打量着他,小小的一张脸上写满不信。

青年礼貌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想了想,直起身向外走去,离开了这栋老宅。

女孩一愣,茫然中掺了点落寞。她怔怔地注视着那个器宇轩昂的背影消失,许久也不曾挪步。最后她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脏而破烂的外衣,撇撇嘴,有些垂头丧气地缩回屋檐下坐下,打量起手中那截已经冷透了的肉骨头。

“汪!汪汪!”

熟悉的犬吠声又响了起来,女孩惊得赶紧起身,就看见之前追逐自己的恶犬又不死心地绕了回来。

女孩脚下有些发抖,但还是不屑一顾地冲它吐了吐舌头。

野狗龇牙咧嘴地刚要扑上来,忽然被一滴水珠打中了后脑,嗷呜一声又趴倒在地。

方才离开的那个青衣修士竟又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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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齐云天。”青年在女孩身边坐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抱着瓷碗狼吞虎咽的女孩像是突然被噎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摇头:“我没有名字。”

齐云天了然地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只替她拿去脸上沾着的一粒米饭:“是我问岔了。”

女孩将盘子里最后一点菜也吃得干干净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空了的碗:“您刚才说您不用吃饭,您是神仙吗?他们说,神仙就可以不用吃饭。”

齐云天笑了笑,摸摸她的头:“算是吧。”

女孩承受着发顶温柔的重量,忍不住低下头去。

“怎么了?”齐云天放下手,耐心地发问。

“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女孩抬起头,因为脸颊消瘦的缘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大大的。

“因为……”齐云天顿了顿,转头看着夜色下这片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