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德洞天已是对齐云天谋害自己门下弟子之事有了猜忌,既如此,他便不敢再动你。”
是的,是的,恩师早就不待见这个大弟子,自己只要一日还是正德洞天门下,对方就一日动不得自己。任名遥想起先前偷窥到孟真人嘱咐弥方旗的真灵封锁玄水真宫,心中不由窃喜。原来那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三代辈大弟子也有这样一日,只可惜了陈氏托他送去的那杯酒没能……
尽管遗憾,但却拦不住他脸上得逞的冷笑。之前他已是按照微光洞天的嘱咐祸水东引,齐云天既然派人盯着自己,自然免不了怀疑到元贞洞天那处。他越想越觉得开怀,有种报复般的快意。
忽然间,洞府外气机一荡,教他不觉一愣,起身出去查探――因着与微光洞天往来之事关系重大,为防有人泄密,他特地连侍从都全部遣散,常年独自一人修行。莫不是方才的童子漏了什么颜真人的交代去而复返?
任名遥出了洞府,今夜夜色浓稠昏黑,他所在的无节岛地处偏僻,四周并无毗邻的陆洲,自然灯火稀薄,一时间竟照不亮四方,只闻得水浪声起伏。
狂风一瞬间骤起,卷起一片飞沙走石,他下意识抬手在眼前挡了一挡。
漫天阴云也因着这样一阵劲风,被吹得散开些许,露出一线苍白冷漠的月色。
任名遥惊恐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立于不远处一棵老树下的身影,如同看见了狰狞的鬼魅。
青衣修士眉眼温和带笑,织绣着云水纹的衣袖在风中起落,他的身后黑浪如潮,头顶白月高悬。
“齐师兄?”任名遥只觉得脚下一软,连连后退,险些就要坐倒在地。
齐云天静静地观望着他惶恐的神情,微微一笑:“任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越是客气平静,任名遥越是心惊。齐云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还在闭关吗?偌大的恐惧在心中爆开,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片无声无息的威压。太可怕了,明明是一张微笑的脸,却只教人觉得可怕。
他根本顾不上许多,掉头就跑。只要能逃到正德洞天附近,自己就安全了。对,只要有孟师在,齐云天就动不了自己。
然而身上就像是被压了万钧巨石,整个人跌坐在地,连呼吸都艰难,更遑论离开。
任名遥用力摇着头,此刻他已经无暇去思考,完全凭着本能想要逃离那个青衣翩然的影子:“不……不,你别过来……”。
齐云天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此时此刻的可笑作态,一步步缓缓上前:“任师弟何必如此惊慌?老师传召,同为兄走一趟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恩师叫你来的!”任名遥歇斯底里地叫出声来,“恩师早就不认你这个弟子了!”
齐云天任凭那些尖锐的言辞与自己擦肩而过,笑意没有半点变化,他看着任名遥的目光与看着一具尸骨无异,口吻温和:“说起来,这些年确实是任师弟侍奉在正德洞天的时日更多,在正德洞天与微光洞天之间迎来送往左右逢源,也实在是辛苦。”
“什么微光洞天?”任名遥强撑着一点气势,嘶声开口,“我不知道!”
齐云天好整以暇地笑了,月色之下他的笑意凛然而雪亮,只让人心底生寒:“任师弟放心,我来,并不是为了从你口中知道什么秘密。”他手指微微动了动,自有水流缠绕上任名遥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抓起,“毕竟,我更希望任师弟能做一个,永远保守秘密的人。”
任名遥根本挣不开那些水流的束缚,被拎在半空中被迫与齐云天对视。在对上齐云天的目光时,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那样一双端方的眼睛里分明藏着疯狂而暴虐的火,要烧得四面八方不死不休。那是被触动了逆鳞的怒火,必要让忤逆者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