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置一词,只是轻轻抿过他的下唇,手顺着笔直的腰线一路往下探到腿根处。

齐云天呼吸微乱,低笑一声,抬手攀附上他的肩膀:“张师弟方才说的分寸二字却不知现在何处?”

“大师兄金口玉言,教我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张衍压下那些无法诉之于口的情绪,探寻到那处身后的柔软,挺身而入,“怎么,不做数了吗?”

齐云天偏过头去,咬下一丝呜咽,却被张衍抱得更紧。

张衍亲吻过他额角的汗水,继续着动作。他能感觉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下那具身体诚实的回应,是唯有极亲密的人才会予以的逢迎。那个于旁人看起来傲岸得高不可攀的三代辈大弟子,此刻就雌伏于他的身下,与他颈项相交。

仿佛,仿佛啊真是相爱至深。

――“大师兄是何等修为,岂有身体抱恙之说?听说是,孟真人以弥方旗锁了玄水真宫,将大师兄禁足的缘故。”

――“我有用时,就是风光无限的十大弟子首座,一呼百应,无有不从;他们若觉得用着不称手了,随时都可视我如敝履,弃之不用。”

张衍亲吻过那双微阖的眼睛,舔去被欢愉刺激出的泪水,仿佛有那么一刻想更加用力,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心。

――“那是因为坐忘莲乃是以人的元神所炼。齐云天将自己炼化的坐忘莲给了你,你身上自然便带着他的一部分元神,一旦靠近,则会心生共鸣,相互影响。若是要以此来操纵他人神志,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第275章

迷乱间依稀又耗去半夜,待得消停下来的时候,殿外模模糊糊渗进来一些惨淡微薄的光。张衍本想让齐云天枕着自己的手臂再小憩半晌,只是不多时殿外便传来周宣的通禀,言是有要事需得齐云天拿个主意。他想了想,终是推醒怀中那人:“大师兄,上明院那边的事情来了。”

齐云天揉着额角,勉为其难地睁开眼,显然仍有些困乏,但还是披衣起身:“我去看看,你也没睡好,再歇会儿吧。”

“歇不得了,昭幽天池那边也积了点事情,得先回去料理了。”张衍并不多问究竟是何事,只拾起一旁散落的衣衫配饰,拣出那根青色的发带替他把长发从领口捞出束起,“老六的婚事我想过了,我赐他星枢飞宫两座,一座权当贺他们新婚之喜,一座让他赠予言氏的娘家。至于迎亲那日,我再把大巍云阙借他,一来免得魔宗生事,坏了大喜的日子,二来也算给他撑撑场子,免得他那软和性子被人拿捏了去。”

齐云天专注地听着,感觉到他替自己束好长发后略一点头:“还是你有心了,如此各方都妥当。”他正要起身,随即想起还有一事,握了握张衍的手腕,“彭誉舟那厢,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一封书信予我便是,我去拾掇他。”

“恩。”张衍颔首应下,最后与他交换了一个吻,便由着那青色的身影离开自己的怀抱,往外间去了。

离开玄水真宫时,张衍立于云端,忍不住回头,久久注目着那片巍峨森然的宫宇。不知从何时起,来到这里时的情绪已不再像许多年前那般纯粹,“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念头伴随着太多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情绪并蒂而生,仿佛已不复最初时那点少年意气里的不顾一切与恣意妄为。

他徐徐向着昭幽天池的方向步去,走走停停,百思不得其解。

张衍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掌纹――随着修得元婴法身,他的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登上十大弟子首座之位后,更不复当初的势单力薄。那个昔年修为精纯高深,哪怕自己也得仰望的人,如今于他而言,仿佛也是可以一较高下的敌手;随着一点点握住权柄,那层凛然的威严也随之寡淡。自己分明已经走到了一个与那个人无比接近的位置,却又如何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疏离与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