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看来双方皆是在等着数十载后,霍轩自那十大弟子首座之位退下,再另谋出路。

推敲出了这一层,他将那些谱册一收,这才不紧不慢往前殿去了。今日惠风和畅,天高云浅,倒是个好天气。

途经地六泉时,他不觉驻足一顿,看了眼那寒气漂浮的水面――那“花水月”的真灵言是要借玄水真宫的灵机好生调养修行,以便早日恢复原貌,便带着棱花镜一同沉入泉眼里修行,算来也有些年头了。自他先前旧伤发作,入内调养之后,此地便由她占了去,倒不知多久才能尽得全功?

“齐师兄。”霍轩本坐在殿中客座饮茶沉思,忽见齐云天入内,立时放了茶盏起身见礼,“此番叨扰师兄修行,是小弟的不是。”

齐云天虚扶了他一把,示意他无需多礼,在上首坐下:“霍师弟行事自有道理,何来叨扰一说。坐吧。”

霍轩依稀感觉齐云天身上修为比之当初初成元婴法身时所见还要深邃浑厚,不觉暗自敬畏叹服。如今他也是经历过斗剑法会之人,深知其中凶险,忆起面前这个大师兄昔年孤身一人赴会,犹可夺得一个与少清并列的魁首归来,便知对方能被选做下一任山门执掌乃是实至名归。

“此番……”霍轩心知若与齐云天兜圈子,最后绕进去的必是自己,何况这次之事倒并不牵扯太多世家与师徒的恩怨。只是这等事要他贸然拿到台面上说……希望对方不会见怪才好,“此番确实有一事,想要麻烦大师兄出面。”

齐云天微微一笑:“却是何事,霍师弟不妨说来。”

霍轩轻咳一声,斟酌了一番,这才道:“说来惭愧。大师兄也知,如今魔劫将起,我等这几年都奉师长之命四处历练,鲜少有留山的时候。几年前小弟回来主持完大比,如今料理了积压的琐屑,不日又将外出。”

齐云天笑而不语,自等着他的下文。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不曾想我那门下徒儿陈易倒是给我找来了一桩事。”霍轩苦笑摇头,“那小子早年曾奉我之命去往燕凉山参加骊山派所办的品经法会,在那里足足逗留了几载才归,后来每每得了机会,都要揽下那外出的差事。也是我粗心大意,拖沓到如今才知晓,他竟是与一名骊山派弟子往来许久了。”

听到此处,齐云天已闻一知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易……齐云天依稀对这个后辈有些印象,仿佛从前也来过几次玄水真宫,是个有些木讷的年轻人。虽是出身陈氏,但霍轩也算偏爱,只是先前霍轩前来贺他修得元婴法身时倒并不见一同而来,倒不知如今修为几何。

“其实这等事情,当师父的便是成全于他也是无妨。只是小弟对骊山派知之有限,平日往来也少……大师兄早年曾在骊山派讲学,想来与几位真人颇有交情,是以想麻烦大师兄出面,帮忙说项此事。”霍轩说至后面,不觉拱手诚恳道。

齐云天笑意平静,注视着那张恳切的脸――几十年不见,霍轩比他印象里的样子要更疲倦了一些,想想也知是这些年与世家暗中有了龃龉,日子过得不甚如意。听闻他离山这些年,事务俱是交由了杜德来料理,看来世家早已有了扶植新人的打算。

霍轩向他提起此事,未必是真的与骊山派没有往来拉不下脸面,只是他如今一举一动都被世家盯着,若是贸然提及门下弟子与骊山派结亲一事,只怕又会生出不少风浪。他若想安稳坐满这十大弟子首座之期,眼下确实不宜开这个口。何况那陈易毕竟出身陈氏,若是一不留神,到头来反是便宜了陈氏得了骊山派的助力。

不过他倒也瞧得出,对方是真的有心想为门下弟子操办此事。否则若真有意拉拢骊山派,他大可徐缓图之,待到首座之期任满,入昼空殿任职以后再谈。

“霍师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