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一时找不到也没有关系,等再过上一些年头,我便能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从前我总担心,我那副模样,他便是见了我,也只当我是个小孩子,那时候真是怕啊,想到他会不记得我,我又找不到他。以后就不会了,就算我不小心漏看了,说不定他也能把我认出来的。”
“转生之后前尘俱消,如何能把你认得出?”齐云天偏过头,低声提醒。
“……”真灵一瘪嘴,“你这个人,好没意思。”
齐云天负手就要走出这道堂,行至门口时忽又道:“说来,我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真灵显然心情颇好,眨了眨眼:“哦?说来听听?”
“我方才在此间得见了一段,仿佛是故人的记忆。”齐云天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她唤作‘萧湘’,前辈可有印象吗?”
真灵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梳着长发,想也不想直接道:“没印象。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哪里都能记得?”
“……”
真灵见他沉默了下去,皱了皱鼻子,终是勉为其难地思索了片刻:“我不大记得他们的名字,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你若真想知道,便让我瞧瞧她是什么样子。”
她递出“花水月”,齐云天抬手一指点在镜面上,一个女人的虚影便如青烟般腾起,随即又雾一般散去。
“是她?”真灵微微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你认识她?”
“看来前辈是有印象了?”齐云天笑着收手。
“当然,我记得她。”红衣的少女露出玩味的神情,“她本是想寻个地方自行兵解,不曾想误入了‘花水月’。她那时看着很虚弱,也很难过,仿佛是才生产不久的样子,母体灵机亏损。她的记忆里明明那么多美好,她却半点也不曾留恋。她瞧着像是个玄门弟子,也有元婴三重境的修为,纵使转生,按理说怎么也该是有师门护持相随,可她却是孤零零一个人。我很好奇,于是现身同她说了会儿话。”
“她说了什么?”齐云天略微眯起眼。
真灵将发梢一圈圈绕在指尖:“她说她和自己的夫君是少年相识,相伴数百年,后来终于有了契结鸳盟,结为夫妻的机会。可惜……一切原都是假的,那个人原是为了她背后的家族,与求得上境的机会才肯与她虚与委蛇了这许多年。她自觉自己的一生像个笑话,可她的名字写死在了家族谱册上,纵使退婚但也毕竟有过鸳盟,来日她的某一世,还是会回归到那个让她彻底失望的地方。”
“于是我告诉她,”真灵笑了笑,眉眼微弯,散漫而促狭,“我可以帮她。‘花水月’可以映出她此生因果,她若是斩了她与她那夫君的因果,那么不止来世,她生生世世都不会与那人再有关联。”
齐云天听到此处似有些出神:“她斩了因果?”
“是,她毫不犹豫地斩了,还真心实意地感谢我。”真灵点点头,终是有些困惑地望向面前听自己讲述的年轻人,“可是她分明哭了,分明也是极舍不得的,为什么最后还是舍得了?你既然认识她,那你一定知道答案。”
齐云天嘴唇略微动了动,目光望向外面那样一片明媚的光景,眼中似藏着霜雪般凛冽的情绪:“前辈强人所难了,我亦无从知晓。我只能告诉你,这位萧师叔的夫君在得知她转生后,便一直在追寻她的转世,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可也从来无果。”
真灵掩唇笑了起来:“当然无果,他们之间已没有缘分了。真是奇怪,她夫君既然是骗了她,也不爱她,那为何还要再去找她?”
齐云天弯了弯唇角,眼中似有近乎雪亮的笑意。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真灵好奇地牵住他的袖子晃了晃,仰起头望着他。
“夫妻猜疑则生怨,生怨则相离,相离遂不见。”齐云天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