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却只觉五内俱焚,那些陈年往事在脑内烧灼,几乎有一瞬间的站立不稳。

――“齐师兄……齐师兄留步。上次,东风楼上……”

――“此番十六派斗剑,于外,其他门派无不等着看溟沧笑话;于内,世家折了一名洞天,亦是虎视眈眈想在你这里扳回一城。你素来聪慧,其间利害不用我说你也应当明了,此乃绝地,你没有退路。”

――“齐云天!你今日毁我元婴,他日我必要教你付出代价!食肉寝皮亦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无数个声音山呼浪涌般滚滚而来,一时间心绪迷离。齐云天握紧秋水笛,挥出一道气机,那些搅扰他神意的幻影随之灰飞烟灭。

他重新镇定心神,才看清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尾白狐。

毛色雪白的狐狸踩着青石小径缓缓踱步到他的面前,姿态极尽优雅从容。它抬起头,漆黑湿润的眼瞳与他对视着,齐云天自那双妖冶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错觉一般,狐狸仿佛咧嘴笑了一下。

狐狸的瞳仁里带了一种近乎蛊惑的光,那光仿佛能平静一切心神,方才还教人迷乱的情绪立时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晕眩感,想要就此睡去。

“猖狂。”齐云天玉笛横转,那白狐还来不及退开,就被一道气机钉死在地,溅起一片血色。

大意了,险些着了对方的道。他用玉笛敲了敲额头,呼出一口气,忽地感觉怀抱里的人有了些许动静,不由坐下身低头查看。张衍眉头紧皱,转头用力喘息着,连连咳嗽几声后仿佛有了醒转过来的迹象。

“张……师弟?”齐云天看他气色苍白,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又觉微烫,竟是五行之气受什么别的力量激荡,在对方身体里更凶狠地冲撞起来。

他握着张衍的手,打算替他梳理内息,手却猝不及防地反被扣住。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极大,但顾忌到张衍此时情况,齐云天没有施力挣开。张衍的手背上还带着一点未干的血迹,仿佛是才溅上去的。是刚才那只白狐的血,这等蛊惑人心的妖魅之兽,血液亦有伤心动情之效。张衍此刻五气不稳,溅上此血无异于雪上加霜。

此时狂风乍起,周遭梨花落尽,场景又一次虚幻,这一次,与之前却截然不同――不再是荒郊野外或是山水之间,眼前的玉柱高台,静影沉璧俱是他看惯了的,地面上鸿蒙八卦图更是再熟悉不过,身后每一级玉阶上刻着玄门道印,一阶阶绵延至星台。一盏盏明珠宝灯垂下八宝青穗,正中匾额上高悬“太上无极”四字。

竟然是浮游天宫之内的上极殿。

这番场景来得突然,饶是齐云天定力了得,仍有些微讶。他还来不及思索,就被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一把摁在身后的台阶上。冷硬的玉阶磕得脊背有些作痛,抬头时对上的是张衍浑浊而发狠的目光。

“张师弟。”齐云天看着那目光,心底忽地一沉。

张衍不曾回答他,将他的手腕摁过头顶,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颈上。

第24章

牙齿咬破皮肉,涌出鲜血的同时带来深刻的疼痛。齐云天整个人被摁在玉阶上,被脖颈处传来的刺痛逼得皱了下眉头,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栗。比起不足为道的疼痛,真正让他略感不安的是张衍微烫的体温。

张衍将他死死压在玉阶上,被紧扣的手腕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灼热。齐云天知道这是五行真光在张衍身体里相冲到了极致,一时间根本无法有任何动作。此时任何一点多余的外力,都可能将其伤到,坏了对方道行的根本。

他感觉到张衍稍微抬起头,在缓慢吮吸伤口处的血迹。那急促而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颈侧,齐云天闭上眼,别过头,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一刻的无所适从。

贴在颈侧的唇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