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不怪我鸠占鹊巢?”他的手一路往下,来到齐云天的脖颈处。

齐云天这一次终于可以放心地触碰他的眉眼,想了想,索性取笑了他一句:“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张衍抱着他猛地翻了个身,将这个人压在身下,一扬手,榻前宝灯盛起一盏珠光,照亮齐云天青衣凌乱长发披散的形容。

“若是困倦,再睡上一会儿也无妨。”齐云天倒并不介意这么被他自上而下的打量,只抬手按过他略微皱起的眉头。

张衍擒了他的手,吻过那微凉的指间:“我说了,大师兄在身旁,如何还能入睡?”

齐云天不觉一笑:“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自然是大师兄的不是。”张衍与他额头相抵,“若大师兄并非我此生心之所属,我又岂会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齐云天有些出神地注视着他,反握住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十指交扣。面上有些发烫,连带着一颗心也跳得暖了。他从张衍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又如今的自己,也又当年那个一度失意的自己。

“得君此言,之死靡它。”他微微侧过头,贴在张衍耳边轻声开口。

回应他的是一个来势汹汹却又出乎意料轻柔的吻,唇齿交接的那一瞬间,某种莫名的气势散去,只留下赤裸的温情。齐云天错觉般以为吻上自己的是一截薄而冷的兵刃,可兵刃怎么会那样深情地缠绵过舌尖,直教人溃不成军。

“大师兄。”分开时,张衍忽然低低唤了他一声。

“嗯?”齐云天轻声应着,胸膛起伏,仍有些气息凌乱。

张衍却不再说下去了,吻顺着他的侧脸来到了脖颈处,抿过那里的齿痕。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张衍啊张衍,难道你便从来没有发现过,你与齐云天之间,会来得比旁人更加亲切吗?”

亲切……真的只是亲切吗?

他搂抱着身下这个人,是的,心头确实流淌着某种温暖的力量,可这难道就是全部了吗?不,不止,远远不止。

“等,唔……”前襟被解开时,齐云天刚张开口就被张衍堵住了后面的话语。他被吻得昏昏沉沉,只觉得白日宣淫实在是太过孟浪,不成体统,可又半点也奈何不了张衍。以他的修为,推开压在身上的这个人从来不成问题,可是他如何能推开他呢?这是他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得以拥抱住的人,他怎么可能把他推开?

张衍耐心地抿着他的唇,并不急着继续。他的舌尖扫过齐云天微张的齿关,一点点探向深处,最后贴着上颚轻轻舔过,带出一点水声。齐云天微微仰头,迎上他的动作,并不拒绝这样毫无顾忌的索吻。

――“齐云天将自己炼化的坐忘莲给了你,你身上自然便带着他的一部分元神,一旦靠近,则会心生共鸣,相互影响。”

张衍一点点收紧手臂,却又将力道克制得刚好。他们亲近过许多次,身体残留着体态纠缠的默契。

――“若无天生便可以相容的血亲,就只能另选一人来做养剑之用。那齐云天是男子,那么所选之人也得是男子,且要不足而立之年。然后由他割舍一部分元神养于那人身上,直到经年累月,二者气机渐渐融洽,如血亲一般。”

齐云天只觉得这一次的亲吻来得极尽温情,尽数绽放着浓艳的情绪。他们拥抱彼此,分不清谁是飞蛾,谁又是火焰。

第206章

苍青色的织锦被褥上绣着细腻的云气纹,铺展开来本是六合如意的图案,此时却被细长的手指抓皱做一团。外袍半褪在肩头,里衣大敞,露出苍白赤裸的身躯,左肩那道一直蔓到胸膛的伤痕依旧狰狞丑陋。

齐云天急喘了几口气,只觉得仍无法从那种身体被彻底打开的羞惭中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