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刺眼的光。他按上那只手,终于找到了唤醒自己的源头,一颗心终于在胸膛里落到实处,让人生出活着的实感。
“大师兄醒了?”张衍一手撑在莲叶旁,偏头看着他。
齐云天虚握了一下他的手,忍着身体的疲倦坐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似乎并非之前的灏行道宫。他扶着额头努力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种种,不觉一惊,抬头看向对面的张衍。
张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笑了笑:“大师兄放心,那位晏真人已是走了,也并没有如何为难于我。”
齐云天听得他并没有被为难,这才放下心来,勉强一笑,但仍有几分怅然若失:“前尘俱消,往事作废,太师伯他自然是不愿再见我辈的。”
张衍张了张口,而齐云天仿佛尚有些疲倦,已是阖上眼靠在他肩头:“伤他弟子本非我所愿,只是……太师伯当年被革除弟子籍,当先一条便是勾结妖修。”他低声与他说起那些旧事,仿佛仍是一贯的平静,唯独中途的停顿泄露了一丝情绪。
张衍抱了抱他:“其实那位晏真人待大师兄也很好。”
“那不过是因为……”齐云天笑了一下,“掌门师祖的缘故罢了。”
张衍抚过他背后微凉而柔软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想告诉他或许并不是这样的,但他斟酌了一番,自觉在晏长生记忆中所述之法有着落以后再说也许更为妥当。眼下要紧的,反是另一件事:“大师兄,既然这厢晏真人的事情已了,你也该回溟沧去了。”
“你不一道吗?”齐云天倒并不意外他会提起此事,坐起身。
张衍观望着齐云天仍有些病态的气色――他本打算趁此机会请贞罗盟几位颇擅炼器之法的真人打造几件法器,但现在想来这些都是小事:“自然一道。”
齐云天微微笑了起来,按了按他的手,缓慢起身:“你若还要什么未尽之事尽管去办就好了,我也确实该回溟沧料理一些事情。”他一振衣袖,四面八方的水汽灵机尽数拥簇而来,一片水光潋滟。
张衍一并起身,替他将睡得有些微松的发带重新束好:“大师兄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陪你一起回去,其他事情并不急于一时。”
齐云天握了一下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眼下距十六派斗剑还有十载,你既然已入得元婴,便需好生准备。中柱洲珍宝富庶,最适宜筹备灵物,你只管在此安心办完你所计划之事,至于门中,我自会为你打点。”
“师兄之前曾说,十六派斗剑的人选,当是已经定下了。”张衍不意齐云天会在这时提起斗剑一事。
齐云天望向远处一片山峦耸翠,似是而非地一笑:“我也是此番得见了太师伯才侥幸想通了师祖这一步棋。不错,溟沧十六派斗剑的三个人选这数十载间必已成定势,可昔年在那斗剑法契上署名的玄门,远不止如今这几派。其中便有一派,早已销声匿迹千载,但一派传承却多年前现世,”他转头看向张衍,“眼下便在你的手中。”
“瑶阴。”张衍立时知他所指。
“不错,正是那瑶阴派,只怕掌门师祖自那时起便已有了如今打算。”齐云天点点头,“一些细枝末节虽还不明了,但此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张衍闻一知十,当下便明白过来许多未解之事:“难怪那晏真人当时也遣了弟子要取瑶阴传承,原来也是为了此事。”
齐云天自莲叶上步下,水波在他脚下乍分又合:“当是如此。”
“大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张衍看着那青衣萧索的背影,“此事干系重大,未到水到渠成之时我自不会与旁人提及。”
齐云天背对着他,听着这番话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后,仿佛是笑了一下:“老实说,其实我并不愿你去赴十六派斗剑。”他说这话时嗓音微涩,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