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沧海一瞧这三妖的反应便知他们在想什么,当下更是拿捏出几分不凡的气度来――他虽出生妖修,但跟着自家恩师厮混久了,也懂得狐假虎威。

“不知二师兄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等?”金叹公努力用手将散乱的毛发刨到脑后,殷切道。

“大师兄方才想必是来嘱咐尔等张衍之事的,”罗沧海高深莫测地开口,“只是大师兄毕竟出生玄门大派,正人君子惯了,许多事情不便出口。是以恩师的一些意思,也唯有我来带到。”

“恩师”两字一出,三妖登时不敢大意,都露出着紧的神色。

“这张衍如今修得元婴,若他日再得机缘,必会坏了恩师的大事。”罗沧海沉声道,“你们此番行事,一来要夺下那真器,二来,定要取了那张衍的性命。”

“这……”三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单娘子盈盈上前了一步,“二师兄,非是我等不肯尽力,只是那张衍躲在??屿中,有山门大阵相护,光是要夺得那件法宝已是不易,取其性命更是……”

罗沧海不以为忤,反是道:“我与你们支个主意。来时我已是听说了,??屿上那道宫先前之所以会被列玄教围攻,正是因为出了内鬼。你们若有心,不妨捉了此人来,问上一问这山门大阵如何突破。张衍自以为有天险可阻,自然疏于防备,尔等若是能趁机设伏,自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三妖连连点头,单娘子掩唇一笑:“二师兄这个法子好,此事小妹必能办妥。”

“恩师待门人素来是极好的,我与你们一般皆是妖修出生,却也得以修习溟沧功法。”罗沧海心知要让这三妖卖力还需下一剂狠药,继续道,“待此事办妥,我自当替你们也在恩师面前争上一争,讨上个什么上乘功法,奇珍异宝,若恩师欢喜,便是收你们做正式弟子也无不可。”

此言一出,三妖登时振奋起来,眼中更添几分跃跃欲试。罗沧海目的既已达到,又好言与他们应酬了几句,这才晃晃悠悠离开了那片废墟。

他也不急着飞遁远去,只哼着小曲沿着逶迤山路溜达,显然心情大好。

才溜达了两步,他又猛地顿住了,笑容随之僵硬在脸上。

吕钧阳自不远处地老树下走出,素白的衣衫招展在风中,是一种冷冽的颜色。

张衍醒过来时,齐云天早已收拾妥当,长发一如既往的束着,青色的道衣穿戴得一丝不苟,教人看不出半点凌乱过的样子。

“大师兄不多休息会儿吗?”张衍顺手扯过外袍披上,坐起身看着身边打坐的人。

齐云天睁开眼,抬手替他将衣袍裹紧了些――他手腕上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红痕,连带着眼角也还留有一点颜色,这些都被张衍尽数看在眼里――他笑了笑,温言开口:“小睡了会儿,已是足够。”

张衍握了他的腕骨在手中摩挲,将那只冰凉的手握出了些暖意,忽地一笑:“我还以为,是我招待不周,教大师兄未曾尽兴。”

“……”齐云天苍白的脸上浮了些血色,一只手由他握着不是,收回也不是,只轻咳一声,“非礼勿言。”

龟蛇山顶罡风凛冽,吹得人衣袍作响。张衍道体刚健,倒是不惧这点寒意,只想与齐云天多说上几句:“哦?莫非师兄不曾满意?昨夜师兄可是……”

齐云天下意识掩了他的嘴,却反过来被张衍牵了手吻过掌心。他心中一软,顺手抚过张衍的碎发,拾起散落在旁的道冠:“别动。”

张衍便坐直了些,任凭齐云天凑身靠近,替自己束发。他依稀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梳过头皮,以轻缓适宜的力道用发冠束住长发。

“大师兄。”

“嗯?”齐云天应了一声,专注地替他固定好发髻。

张衍握住了背后那只就要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