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日后行走在外,必回被太师伯所感。以太师伯的性子,他……”

不消齐云天说完,张衍回忆起那风雷交加的法相,也大约能猜到,自己与那位晏真人的恩怨没那么容易了结。

日后若再对上,总免不了……他对上齐云天略有些担忧的目光,终是笑了笑,亲过他的眼角:“我若要凝结真印,当然是自食其力,这两枚真印都只做推演之用,大师兄不必担心。”

“若太师伯还在门中,”齐云天垂下眼,“你们大约会很合得来。”

张衍抬手抚过他的长发,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把心中那句话说出来,只压着他抵着书架深深吻下。

大师兄,这些“如果”都是没有意义的。

掌门所谋甚深,断不会任由这样一个能威胁溟沧的人逍遥在外。你敬他如师,视他如长,然而真到了那一日,你该如何自处呢?

“听说云天闭关了?”

上极殿正殿内光影晦暗,照壁后那巨大的阴影极缓慢地游移着,端坐于高处的羽衣道人身后是无边星河,静谧悠远,仿佛独有一片天地。

孟至德点头称是:“闭关前他曾与我有言,说此番闭关,或耗时良久,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却不知是要为何。”

“他虽闭关,不过有些事情少不了要经他手。”秦墨白一挥衣袖,便有一道法旨降下。

孟至德双手接下,展开一看,竟是有关扶植小宗门除魔一事。此事听闻是那十大弟子霍轩所提,一直未有定论,而眼下自家恩师却是将主事之权给了云天……他心中细细思索,倒也窥出几分门道。

这一放一收倒是恰到好处,如今魔劫当前,世家与师徒一脉也确实需维持平衡,不宜再多生龃龉。

“弟子会择个时机将此事告知云天。”孟真人收起法旨,沉声应下。

“风雨就要来了,”秦墨白于高处轻叹一声,“只望他能看清前路,好自为之。”

第147章

秦墨白口中所说的风雨欲来,孟至德时时留心,一转眼几年过去,却并不见什么惊涛骇浪。溟沧仍是那个溟沧,师徒一脉与世家勉强维持着表面的一团和气,偶有交锋,也并不如何显山露水。

世家连番吃亏,但到底还把持着十大弟子首座之位,只要霍轩在十峰山呆上一日,他们便能享一日的安稳。师徒一脉自齐云天退位后,亦不如何咄咄相逼,何况那位三代辈大弟子并未按惯例入上三殿任职,只在玄水真宫闭关,旁人少有能得见的。

正德大崇浩元洞天内滔天的潮水似从未褪去过,只因洞天主人的北冥真水已至圆满之境,呼吸吐纳间皆是浪潮翻涌。在外不过只能闻得大潮轰隆之声,唯有到了这洞天之内,才知那千水万浪游走奔腾之景。一万六千四百道飞瀑自看不见来处之地冲刷而落,溅起白浪滔天,无尽汪洋的正中,有一座九宫玉台高悬。

有两人对坐于玉台上,中间横着一方经纬棋盘,上面黑白交错,已至厮杀正酣之时。

留着长须的道人一身石青道袍,上有沧海玄纹,双目微阖,似睡非睡;他对面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人,眉梢眼角都透着股意兴飞扬,此时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云榻上,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儿。

不知又过去了多少时候,对面那道人才徐徐睁眼,抬手间四面八方的水意凝结到指尖,化作一枚凝结不动的水滴,他以此为白子,落于棋盘之上。

对面孙至言陡然坐直了,一观棋盘,拍着膝盖笑出声:“大师兄这一步棋长考了足有半月,终是落下了。”

“越是胶着,越急不得。”孟真人岿然不动,淡淡开口,“急则生乱。”

孙至言动了动手指,自有一枚黑棋顺着他的心意黏上一步:“师兄稳重。不过我倒以为,若真乱了,大不了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