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的……

齐云天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抓着一截漆黑的衣袖,明朗的珠光自高处投下,依稀有些刺目,他阖了一下眼帘,随即发现自己此刻正枕着张衍的大腿,身上盖着褪下的外袍,已不知睡了多久。

“师兄可是做梦了?”张衍背靠着书架卧坐,一样披着头发。他放下手中那卷典籍,握了握他的手。

齐云天支起身,稍稍按了按额角,这样的骤然惊醒让他有些微的不适。宽大的外袍滑落,露出肩头与手臂上的红痕,他这才渐渐从梦境的恍惚中清醒过来,轻咳一声,重新将衣袍披过肩膀,坐直了一些,随手拿过一卷书简,就要揭过此事:“那些琐屑我还未整理完毕,待梳理过一遍再给你。”

张衍抬手顺过齐云天柔软的长发,绕了一截在指尖,笑得有些揶揄:“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师兄的恩情张衍无以为报。”

“……”齐云天脸上浮起些血色,稍微偏过头不看他,只管埋头翻着书简。那些不堪的痕迹虽已是清理过了,但一想到张衍竟压着自己在此处……再一想到自己从头到尾亦不曾拒绝过,更觉得无颜面对前辈先人。

张衍吻了吻他的额角,重新拿起那卷书册,翻过一页:“师兄近日仿佛颇为嗜睡,可是有什么事情劳心伤神?”

“最近倒确实有几分贪睡,等此间事了大约需要闭关一段时日。”齐云天自知瞒不过他,点点头,不易察觉地按了按胸口――他原以为是之前在瑶阴与那人交手牵动了旧伤所致,然而伤口却并未开裂,且这感觉与往日旧伤复发并不一样,总归还是大意不得。

“待学好紫霄神雷与五行遁法,我也该闭关准备凝结法力真印……”张衍将书往后又翻了几页,转头看着他,笑了笑,“你我倒又要有许多时候不见了。”

“仙家相伴总是如此,莫说我等,便似霍师弟那般已有家室之日,听说与其妻数年也难见一面。”齐云天在身侧书堆间挑拣了一番,换了卷书,随即想到一事,“听闻掌门师祖曾赐了你一枚法力真印?”

张衍颔首:“倒来没来得及细看,打算留着与钟师兄送来的那道真印一并推演。”

齐云天闻得“钟穆清”之名,眉尖微微一动。他记得张衍与自己提及过此事,当时便留了心思。他这位钟师弟,可从不是个仁义的性子,打着相助霍轩的幌子以此物相赠,只怕没那么简单。

“师兄可要一观?”张衍见他面露沉吟之色,索性取了那真印种子递予他。

齐云天抬手接过那道金光流转的符??,甫一入手,便是一怔。张衍看着他阖上眼,放出一缕神识入内查看,心中略有几分讶异:“此物有何不妥?”

――钟穆清送来的这枚真印种子他曾草草看过,乃是有大法力在内,偏于斗法一道,极是难得,也算是稀罕之物。而观齐云天的神色,此事又仿佛没那么简单。

片刻后,齐云天睁开眼,手指拿捏着符??,终是难掩几分唏嘘之色:“倒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不曾想此生还能再见这枚真印种子,才惊觉岁月飞逝,故人不再,恩怨情仇终无从头再来之日。”

张衍心中一动:“此物莫非是……”

“这枚真印种子,是我那位太师伯留下来的。”齐云天将符??交还于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更多波澜,“当年我修紫霄神雷,凝结法力真印时,他便赐我此物以做推演。后来我将此物交予掌门师祖,师祖又以此物同琳琅洞天换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一顿。他那掌门师祖便是以此物从琳琅洞天的秦真人处换到了坐忘莲的祭炼之法,这一节实在没必要向张衍提起。

“换了别的。”齐云天轻描淡写带过自己的停顿,“钟穆清赠你此物,背后必定有琳琅洞天推波助澜。你若直接以此物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