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自是不会说,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洪姨娘自是不肯罢休。
顷刻之间,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个香囊球来,在他鼻前一晃,让人顿生昏厥。
秦岸屏息凝神,好半晌才缓过来,支颐问她,“你又用了什么脏东西?”
“我们毒医还能使什么手段,自然是用毒了。”她笑得人畜无害,清凌凌一双眼饱含怜惜。
眼下他浑身好无力气,这倒是无妨,偏偏身上发痒,却不敢伸手去挠,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一碰便通体发黑,溃烂不堪。
秦岸耐性极好,硬生生咬紧牙关,忍得青筋暴起。
瞧他当真是个硬骨头,洪珠倒是觉得心生乏味没什么意思,又伸手往他面前挥了一挥,阵阵香风掠过,他稍作缓解。
就听得洪姨娘语气淡淡,“既然吃够了苦头,眼下肯与我细说了吧。”
归根到底,她还是不能将人作弄得太狠,她还指望着凭借他的门道,好与师兄汇合呢。
秦岸是个硬气的,闭口不言,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只是眼下二人的车架叫人包围,进退两难之际,他二人何必又生口角?
想通了其中关窍,秦岸也不搭理她,只闭目养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当真是不出他所料,眼下丞相府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有蒋叔带头,其余不少百姓们也都聚在门前声讨蒙戈,厉声咒骂他强抢民女,圈占田地。
原本所剩无几的几块好皮子,叫他那么一糟蹋,又是修楼又是搭屋,哪里还管家中又牲畜的牧民们的死活。
只是原先的奎利可汗重用他,百姓们即便有怨却也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如今听这为首的汉子说,他女儿稀里糊涂的被蒙戈抢占了去,如今是府上的婢女时,不少家中有女儿家的百姓们心中具是一惊。
原本女儿说要去蒙戈老爷府上做活,好赚些银钱够了一年来的吃穿嚼用,会否只是一道幌子呢?
真实的情况是女儿叫蒙戈强占了去,却依旧不比他后宅中的妻妾,过不上一日好日子。
这白日里低三下四忍气吞声,晚上竟还有受蒙戈的刁难作弄,百姓们当即就被激怒了。
偏偏丞相府门口叫人围成一团,却半天不见其中管事或是蒙戈亲自出门来交涉。
不知是谁说了句,“蒙戈老爷早就抛家弃女跑了!你们在这等不如冲进去找个话事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眼尖的人指着被人紧紧包围的马车问了句,“不知这架马车里坐着的可是丞相府中家眷?”
一时激起千层浪,竟有胆子大的莽汉爬上车辕想要掀起车帘来。
车夫不敢暴露身份,只大声训斥道:“退下,退下,惊扰了我家夫人可要你们好看!”
众人才不管车夫的叫嚣,硬是要凑上前掀开车帘亲眼瞧上一瞧。
就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秦岸当即掀开车帘,扬声道:“麻烦诸位街坊让一让,我家娘子已然有身孕了,禁不住这般大的阵仗。”
怕人窥见她真容叫人认出来,秦岸一手掀住车帘,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搭在窗前,任由自己挡了里头的人大半身量,不叫人瞧见。
此话一出,原先围簇成一团的人总算是四处散开。
眼下回丞相府是去不得了,秦岸扣了扣车厢吩咐外面的车夫,“原路返回。”
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选了,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毕竟相府的车驾与旁人不同,他们方才不过是叫人唬住了,等过一阵儿回想起来,恐怕是逃也逃不掉了。
是以,车夫依照秦岸的吩咐调转了车头,往酒楼奔去。
一直在旁边作璧上观的洪姨娘倒是没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