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山间静默,家家户户不曾点灯,满目漆黑,想来是已然安寝了。
除去最里间的那座较为气派的宅院,还亮着昏黄烛灯。
陆昀翻身下马,与砚台一道叩响了门扉。
约莫等了好半晌,才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悠扬回响。
来人是操着一口乡音的妇道人家,像是叫门外之人惊醒,这才慌慌忙忙穿戴整齐前来开门。
不似从前遇上的女郎素净端庄,面前这位妇人红颜腻粉,凑得近些还闻得见桂花头油香,几乎是一瞬间,陆昀心中警铃大作,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见谅见谅,不知是娘子一人独宿,我与我家兄弟这就走。”
那女郎瞧见眼前这位面如冠玉好似谪仙人的郎君,当即就心神荡漾,想着如此绝色怎能轻易放过。
唇红齿白身如修竹,这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人间绝色,倪红烛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将人拐进门。
见他正要往后退,倪红烛冲着里屋扬声喊了句,“大哥二哥三哥,家里来客了,怎的都不出来?”
此话一出,三个身形各异的汉子磨磨蹭蹭走出门来,为首的壮硕汉子瞧见陆昀,不由得亲切问道:“小妹,这位兄弟是?”
另外一位做儒生打扮的年轻郎君摆了摆手,“大哥,怎能无理,人家客人站在门口呢,快快请进。”
比及这两位的善谈,另外一位身型魁梧的汉子一言不发,却听得那位女郎连声称好后,向陆昀和砚台走来,红着一张脸,木讷问道:“二位是要借宿吗?”
不等人反应过来,那红裙女郎快步上前,在陆昀面前站定,和颜悦色道:“这位郎君瞧着眼生得很,不知是从尚乡来的还是南边夏家坳来的?”
陆昀摇了摇头并未多言,殊不知叫倪红烛愈发确定,这位郎君是外乡人。
既然是外乡人,那自然就无需那般多的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