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倪红烛拍了拍手,三位兄长齐齐围上来,将陆昀和他那位弟兄围坐一团,径直将人拉了进去。
那位做儒生打扮的年轻人拍了拍陆昀的肩膀,很是热情招待道:“小兄弟莫要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这夜黑风高的,你若待在荒郊野外仔细叫什么野兽给吃了。”
言讫,那位被人称作大哥的汉子拉着陆昀就要往堂屋走,倏地听见那红裙女郎的声音这才虚托着人将他送进隔壁那间里屋。
不知怎的,他分明并未饮酒,却也觉得脚步虚浮,很是困顿,走在地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在打旋。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昀便知道自己一时不慎叫那红裙女郎得手了。
除了浑身上下提不起力气,像是中了软骨散外,陆昀还察觉到身下抬头起了反应。
竟是遇上了倒采花贼,之所以中了药,显然是她方才悄然走近时,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桂花头油香。
难怪他觉得那头油香馥馥的很是熏人,竟是故意为了掩盖药香这才故意为之。
这药性很是霸道,陆昀却是凭着一股耐力硬生生忍住了。
长得甚是合乎倪红烛心意的陆昀被大哥二哥扶进里屋,至于那位瞧着有些黑黢黢的砚台则是被她送给了大哥三哥。
这座小野村如今被人唤做老人村,原因无他,周围住着的村民都是腿脚不便上了年纪的老人们。
只是从前在倪红烛还小时,这里还是有不少年轻人的,直到后来附近的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吓得不少年轻人带着全部家当投奔亲戚,或是进城谋生。
可偏偏倪家人准备走时却被村里的人泄露了风声,倪母年轻时便是十里八乡的美人,那帮世世代代生长在这座小野村里的乡民舍不得家产不肯就这样离去,是以便将歪心思打到倪母身上了。
几个胆大的乡民告诉山匪,若是献上那位美妇人,可否饶他们一命。
那山匪见乡民竟还敢与他谈条件,自然是勃然大怒,危急关头,乡民中有位粗通文墨擅丹青的年轻人献上一副画。
画中美人不是旁人,正是美艳无边却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倪母。
山匪窥见画中美人欣然同意,趁倪家人意欲进城投奔亲戚时,将倪母劫走了去。
倪家人除了倪红烛这个丫头片子躲在隔壁邻居家的草垛里捡了条命,其余人全都被那群山匪尽数斩于刀下。
倪父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却也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去挡在那群山匪面前,为妻子拖延最后一丝时间。
两个兄长拼死拼活想要将年迈体弱的祖母护住,却被那群杀红了眼的山匪一刀毙命。
小小的倪红烛躲在草垛里,隔着篱笆瞧见自家院里母亲和祖母的痛哭流涕,又见几个身型壮硕魁梧的彪汉剥了衣裳,光天化日下对母亲和祖母行那档子事。
祖母年迈,哭哭啼啼以死相逼,那些人嫌她吵猛地向她踢去,这一脚也要了祖母的命。
倪红烛用力的捂住嘴,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又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女干污之死。
一家六口人只剩倪红烛苟延残喘侥活于世,这二十年来她被仇恨充斥着满怀,每在夜深人静间,恨不得屠尽整个村子里的人。
是他们袖手旁观,是他们朋比为奸,让倪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幸得上天宽宥,倪红烛一路南下,投身于药鬼谷,拜入毒医孙妙香门下,直到将她的本事学得个七七八八,她决定回到这个每到午夜梦回都叫噩梦惊醒的地方。
早在入门之日,师父便知道她目的不纯,却也并不拦她。
药鬼谷的弟子形形色色,除了正道名医如师兄孙誉之流,其余之人心中并未有太多善念。
比起行医问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