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在暗中揣度。
谢晏没吃多少,停了筷,吩咐人撤下去。
暗自排解了一刻钟,不知怎么的,非但没想通好起来,反而心?里更淤积。
谢晏转眸,侧头?看向内室。
此刻,秦知宜睡得正香。
她一向迟钝,不多心?,所?以没发现他有心?事,很正常。
可是,真的正常吗?
若她心?里有他,又怎么会从梅山回来,漫长车程,不怎么看他几眼。
即使?看过,也没有发现他没有笑容。
但凡她在意他,会看出他情绪不对。
会问一句,问清楚他有心?结。
后续如?何暂且不提,起码在此之前,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发现他的不对。
但秦知宜,没有。
她那般开心?快活,沉浸在与他人相处的喜悦中,无?暇顾及其?它?。
更无?暇顾及他这个不怎么重要的夫君。
谢晏不禁有些悲观,想法越来越狭窄。
若车里的人是萧卿之,她会不会多看几眼,会不会注意到对方的心?情起伏。
想起站在坡下远望的那一眼,看到她与萧卿之对视时的专注与用情,谢晏自嘲地想,如?果换作是他,秦知宜大概是能发现的。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只是没心?眼,又不是傻。
她没发现谢晏的不对,不是因为毫无?眼色,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他是喜也好,悲也罢,只要不影响到她,都与她无?关?。
谢晏有些喘不过来气。
为了平复心?情,他站起身,往屋外走。
看见琼林候在门外,谢晏问:“院子内务有什?么事没处理完的?”
谢晏觉得自己需要找些事来做,转移心?情与思想,不要再想这些徒增烦恼的事。
自从上一次听她说萧卿之,他就已经预设过,两人成婚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怎么想不重要,二人维持相敬如?宾即可。
为何到了今天,仍会为这些改变不了的事烦扰。
他干预不了也改变不了的事,无?需多想,只需做好该做的即可。
她是他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即使?心?里装的是别人,也改变不了她是威靖侯世子夫人的事实。
琼林答:“有的,世子爷,前日?老庄送上来的腊月间账本,您还没过目。”
“去书房看。”谢晏迈步便走,去书房挑灯看账本,不可再想这些没什?么用的情情爱爱。
谢晏勤勉认真,并不是那等除了官场的事,其?余一应不沾身,只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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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享乐的懒散人。
虽然栖迟居有可靠的管事,但每个月的账本,以及院子的大事,他都会过问,让心?里有个谱。
离开正屋,到了书房后,或许是换了个场景,谢晏方才那雪埋冰封的心?缓和了少许。
他在书房的短罗汉榻落座,让琼林把几本账簿摆在榻案上,燃了灯架送到近处。
自从世子院单分后,谢晏看了两年多的账本,其?实每个月都差不离。
偶尔遇到有大节的月份,尤其?年末,年节时,月账会有起伏。
没看账本之前,他估摸着,去年腊月,栖迟居的开销总账是一百二十两银。
若是平时的月份,出入大概在五十到八十两银。
这些账目,包括栖迟居上上下下的月银、嚼用、冰例、炭例、制衣等等。
不过,账目归账目,事事都要记载妥帖。
实际上谢晏只用负担份例外的开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