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侧着身子,能让人看清块垒分明的腹肌。人鱼线清晰,顺着小腹向下,一直延伸到裤边,消失不见。
松懒往头上套T恤时,腰身略微绷紧,背脊鼓动,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动作显得迅速而有力,跟方才一模一样。
黑色T恤下摆落下去之前,戚瑶看清他肩胛骨附近的红印,顿时呼吸一滞,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或深或浅,指甲印。
……她掐的。
喻嘉树换完衣服,把之前那件放浴室里,出来又看见一只鹌鹑。
身影纤细,坐床边缩着,抱着膝盖,脸搁在手臂上,依旧有点红。
“……”
顿了两秒,他已经有点熟悉这种情况了,很轻地挑了挑眉。
“我还说安慰你一下,现在看起来,已经不用了?”
“……”
戚瑶抿了抿唇,“我自我消化能力比较强。”
喻嘉树倏然笑了一声,身侧的床垫软软下陷,人也上来,说,“那我还是得安慰一下,不能让你一直自我消化。”
“你想啊……”
戚瑶等了两秒,发现没有下文,偏头看着他。
万能的开头句式说到一半,喻嘉树顿住了。
他也看着她,沉默片刻。
他确实想不出这俩人有什么好的,尤其是那个学长。
但他不是什么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虽说不是道德标兵,但觉得蛮掉价。
而且跟他们相处这么久的人又不是他。
局外人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地讲大道理,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受情绪漩涡拉扯的人又不是自己。
“你想啊。”
他最后垂睫,看着她,“你要是搬去了有地暖的房子,不就不能跟你男朋友住对门了?”
戚瑶眨了眨眼,想,好像有点道理。
喻嘉树看她实在乖得不行,忍住亲她的冲动,移开视线,懒散出声。
“你那小丑狗也不能大清早冲进来拽我裤腿。”
“……”
还没感动完呢,戚瑶顿时有点无语,“人家明明不丑,也有名字好吗?!亏它还那么喜欢你呢。”
“我要它喜欢干什么。”
喻嘉树散漫晃回视线,看她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略微起身,长臂一展,去摁灯的开关,漫不经心道。
“你喜欢我就行了。”
这句话响在头顶。
男人微微倾身,手臂越过她的头顶,胸膛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温热而又坚实,恍惚间,仿佛能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听到他一下又一下,规律而又有力的心跳。
“啪哒”一声。
灯灭了。
黑暗中,一切都在缓慢又静谧地浮动着。
香杉薄荷的气味混着沐浴液的清香,浸满了鼻息。
“睡吗?”
戚瑶听见喻嘉树在她头顶问。
心跳砰砰。
到点就困的瞌睡忽然没了。
戚瑶呼吸微紧,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人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呼吸声清浅地浮动着。
跟她房间不一样的感觉。
床很大,被褥和枕头松软,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清泠泠的香杉薄荷,清冽又好闻。
缠绕的时候,会变滚烫。
瞌睡彻底没了。
热源就在手边,仿佛隔着空气都能灼人,呼吸一点一点变快。
盯着窗帘缝泄露出来的一点夜色微光,戚瑶屈起手指,轻轻攥住一截床单,听见自己轻声问了一句。
“哪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