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惟许将自己被酒打湿的手指藏于案下,缓缓抬起头,尽量让自己别太失态:“王姬,你认为我会欺负他吗?”
谢锦听着对方微微颤抖的声音,垂下了眼眸。
莺衣见容惟许的态度不太对劲,连忙添了一把火,他身子一倒靠在谢锦的腿上泣道:
“王、王姬,你们莫要为了仆这等卑贱之人而争执,王夫他、他”随后匆匆瞥了容惟许一眼,便惶恐垂睫。
“定是仆的错,是仆自个儿跪了下来,不关王夫的事。”
说完莺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缩在谢锦身旁。
谢锦安抚似的拍了拍莺衣的肩膀,对着容惟许说道:“什么会不会欺负的,事实不是摆在了眼前吗?”
“若不是你看着莺衣坐了你的位子,怎会如此刁难于他,你年长他那么多,不能多多让着他吗?”
容惟许看着谢锦,掌心印出扶手雕花痕迹,嘴中虽未进食,但却回味出苦涩来。
她似乎变了。
他慢慢垂下眼眸看向那个他还未正眼瞧过的人莺衣。
对方正假意哭着,还时不时偷瞄自己,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手段如此拙劣,可谢锦偏偏信了。
忽然,他眼神一顿。
不,谢锦或许并没有信。
第95章 大公鸡
容惟许看着谢锦的手只虚虚搭在莺衣肩膀的身上,并未落实。
且谢锦虽言语为他定了罪,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怒意。
慢慢地,他的心定了下来,看来谢锦这次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这次装得更像了而已。
容惟许抚平了袖边的褶皱,将打翻的酒盏扶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妻主,您若是认为我欺负了他,那便是这样吧。”
“你若是要我让着他,我亦可照您说的那么做。”
谢锦一哽,似乎没想到容惟许居然将这口黑锅给认了下来,倒让她将方才想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她低头瞧了眼莺衣,对方也只是继续哭着没有其他动作。
她想着,还是赶快结束这一切吧。
但不知何时楚恨别来到了谢锦身边,对着容惟许开口道:“容王夫年岁大,让着府中的弟弟们,也是应该的。”
容惟许没想到楚恨别又来插嘴,谢锦一句年岁大,这楚恨别也来一句年岁大。
说得他仿佛半截入了土一般。
他乜斜着楚恨别,语气中带上讽刺:“若我没有记错,楚王夫您似乎只比我小一岁吧。”
楚恨别也没有资格来置喙他。
容惟许如此说,楚恨别也没有发怒,毕竟他不像闺阁中的男子那样如此在乎自己的年纪,且现下他又与自己妻主的感情甚佳,那便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没想到我们都这般老了。”
“妻主和莺衣弟弟倒还都是水葱般的少年,只是我虽年长了些,但却不若你这般斤斤计较,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只好斗的花公鸡似的,和少年们置气。”
“你”
楚恨别这番话让容惟许气又堵了起来,虽然没少皮也没少肉,但着实气人!
容惟许说不过他,只能坐在椅子上连连深呼吸着。
谢锦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恨别,没想到对方会下嘴如此狠,连自己也不放过。
他们二人虽年长几岁,但绝对算不上老。
他人对容惟许的形容,多半是如竹似兰的,皆是比作些高雅之物,而楚恨别竟将人比成了一只花花绿绿且俗不可耐的大公鸡。
想着容惟许神仙般的风流身段上突然顶上了一只尖嘴绿毛公鸡头。
谢锦赶忙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