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长大了，爸爸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你是气我一直没有来看你，都是爸爸不好。”

眼尾的泪花不知是思念还是愧疚。

这张经常出现在梦里的脸，终于近在眼前。

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将他拥入怀抱，却被他惊慌失措得地躲开。

嘴里喊叫着：

“杀人犯要抓小孩了！爸爸快救我！”

尖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的我遍体鳞伤。

我的手悬在半空中，却只能眼看着儿子扑进林彦辰的怀中。

沈南栀脸色骤变，毫不留情地踹在我胸口，

“就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配当小宇的爸爸？”

“下贱的畜生，早该烂在牢里！”

我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我却浑然不觉得痛，艰难地捡起那张支票。

看着那讽刺般的金额，我笑出了眼泪。

五年自由和一生的清白，在她们眼里，竟然就只值这点钱。

我强撑着站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将支票一点点撕碎。

“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

沈南栀的脸色瞬间阴沉，怒不可遏地抄起烟灰缸就朝我砸来。

“给脸不要脸！”

“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

烟灰缸重重砸在我额角，温热的血立刻模糊了视线。

撕心裂肺的痛不断从身体各处传来，我紧咬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

小宇在旁边拍手欢呼，“妈妈真棒！大坏蛋流血喽！”

林彦辰看够了热闹，才虚伪地拦在沈南栀面前，低声劝说：

“南栀，傅哥刚回来还不懂规矩，让他吃点苦头就行了。”

“毕竟他是小宇的生父，这样对孩子影响不好。”

沈南栀泄气似得又踹了我两脚，才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不是阿辰为你求情，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你还不跪下给阿辰道谢！”

林彦辰摇了摇头，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递给我：“擦擦血吧，别吓着孩子。”

我不耐地拂开他的手。

林彦辰却丝毫不在意，淡淡道：

“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就是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只能委屈你先睡狗窝了。”

他优雅地推了下金丝眼镜，眼中一抹狠厉闪过。

压抑的怒火翻涌上头，我攥紧拳头，质问道：

“林彦辰，你别太过分！”

“你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

沈南栀厉声打断，指着我骂道：

“有地方睡就不错了，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儿子！”

我看着一旁满脸兴奋的小宇，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默默点头。

沈南栀嫌恶地捂着鼻子，丢给我一条脏污的毯子，

“还不快去洗干净！你身上的臭味熏得我头疼。”

沾着狗毛和泥渍的破布，挂在我身上，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

小宇咯咯笑着拍手：“坏蛋要和狗狗用一样的东西咯！活该！”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每走一步都牵动身上的伤口。

暴雨倾盆而下，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血迹，却冲不散满心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