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日问安后,便顺道和婆婆略说了说,谁知老王妃听了,倒是笑道:

『巧月那丫头是个好的,人生的齐整,办事也稳妥,是个忠心的好丫头,那些年跟在你们府里老太太身边,可算是把管用的钥匙,倒不成想,后来舍得给了你使唤,可见是疼孙女的,这一晃,可不都耽搁到这么大了,也该配人了,是什么样儿的人家,寻常的小子,却也配不上她的,我平日里瞧着,就是那小门户的小姐也赶不上她一半好』

谢桥忙道:

『哪有老王妃说的这样好,倒算个忠心底细的,配的也不是外人,是我奶娘家的奶哥哥,如今在外头管着事呢,知根知底,原是这丫头好说歹说,都不想离开我身边,便只得在近处寻了一个,两人都乐意,便成了』

郡王妃忽而望着谢桥道:

『偏你精明,这大丫头配给奶哥哥,可不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老王妃也笑了:

『倒是配的巧,如此,我赏她四十两银子,好好置办置办,风光嫁了,也算我的一点子心意』

郡王妃点点头,叫来跟前的管事的婆子问:

『二奶奶房里的巧月成亲,公帐上该出多少银子』

那管事婆子忙道:

『奶奶们一等陪房的丫头成婚,循旧历,该着赏十两银子的喜钱』

郡王妃微微皱眉:

『即是旧历就仍这样,只是这巧月却不同其他丫头,我也比着老王妃,从私里再赏她二十两吧』

谢桥忙替巧月谢了赏,言说过会儿就让巧月来磕头,老王妃倒是笑着道:

『以前倒是没理会,你这丫头竟这样会说话,瞧瞧,几句话就哄了我和你婆婆六十两银子过去,给你的丫头添妆,你送嫁那会儿,满京城的人可都瞧见了,十里红妆,乌压压铺了整条街,你们老太太可是恨不得把伯爵府都给了你,你手里的银钱体己,我估摸着这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却还要一大早上,巧嘴来我们这里打饥荒,可不是越富越抠门了吗』

谢桥知道老王妃这是打趣她,也不当真,笑模笑样的说:

『老王妃这话,我听出来,原是惦记着我屋子里那些箱笼,却不知道都是面上瞧着好看,底下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头我让人一笼统的搬到老王妃院子里来,先紧着老王妃挑,挑中了什么就留下,看还说我抠门不』

老王妃指着她笑:

『我不过说着玩罢了,你可别折腾,传出去,我这太婆婆惦记孙子媳妇的陪嫁,我这老脸可跟着你丢不起。』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都笑了起来,郡王妃也掩着嘴笑。

方碧青和钱月娇一前一后,刚到廊下,就听见屋里的笑声,方碧青轻哼一声,扫了眼身后的钱月娇,尖着嗓子道:

『亏了你们两个沾着亲,听说小时候,还在一起念了几日书,可怎么就没学会,咱们二奶奶这张巧嘴,我嘴笨也还罢了,偏巧娶了你进来,也是个拙嘴笨腮的,这好处都让咱们二奶奶占尽了』

钱月娇被她毫无原因指桑骂槐的数落一顿,脸上一阵青白不自在,心里着实也恨,钱月娇嫁过来这几年,早就磨得没了性子,秦思义那个男人,新婚三天热乎气还没过,就日日歇在金牡丹屋子里。

金牡丹什么人,钱月娇比方碧清知道底细,专门就是伺候男人的东西,又不知从哪儿弄来对双生的丫头,搁在屋里,勾秦思义的魂,钱月娇虽说出身不能算多尊贵,可也算是正派人家,万不会那等狐媚的手段,且在家里被宠惯了,性子有些娇气,姿色又不算很出挑,秦思义自是不会稀罕她。

一来二去,就和方碧青一般,成了院子里的摆设,连屋子都不大进了,钱月娇还想指着母以子贵,男人都不近身,那里来的孩子。

方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