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了,都大笑了起来,林庭梅暗自沉吟,听了这一天的功夫,这几个人嘴里竟是没有一句二小姐谢贤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和那位三姑娘甚为亲近,可真是奇怪。

何子谦瞥了他一眼道:

『林年兄莫怪,我们从小一起玩笑大,即是同窗又是亲戚,便孰不知礼了』

林庭梅忙道:

『哪里,正是这样才更亲厚。』

几人进了里头暖阁中,俱都挨肩并股坐在炕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巧梅便从外头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描金的红漆食盒笑道:

『果是兄妹,彼此的心思都是不用说就知道的,我到了老太太院里,还没开口,三姑娘就让人收拾了这一食盒子的菜出来,说是晚上做的多,老太太不过略吃了一点,其余的都未动,正好便宜了大爷』

说着打开盖子,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炕桌上,宝树探头瞧了瞧,见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有自己说的笋丁子,也有糟鸭掌鸭信,这些极下酒的菜,不禁大乐:

『还是桥妹妹知道我的心』

抬头瞧了秦思明一眼询道:

『你去的时候,老太太可歇了,桥妹妹正做什么呢,可吃了饭』

巧梅道:

『早吃过饭了,老太太已然歇下,三姑娘正在灯下看书呢』

秦思明微微皱皱眉:

『这大晚上了,怎的还看书』

巧梅掩着嘴笑道:

『我瞧见案头摆着子谦少爷给的琉璃灯,倒是明亮非常』

子谦倒是一怔,淡淡笑了笑。秦思明忽觉心里不怎么是滋味,虽说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人家是嫡亲的姑表兄妹,亲近些也没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林庭梅不好插话,便抬头去瞧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刚进来时没理会,如今细细看来,竟不是那位名家的画作,笔法有些稚嫩,画风却新鲜奇特,画的是一幅秋景图,碧空如洗一排云鹤,旁边题着刘禹锡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字迹娟秀而不失风骨,简单却蕴含意境,不知道是何人所画。

何子谦见他盯着对面的画瞧了又瞧,遂笑道:

『这是桥妹妹随手的游戏之作,也亏得宝树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挂出来,没得让林年兄笑话了』

林庭梅讶异的道:

『这是府上小姐的画作,果真是才女』

谢宝树扑哧一声笑了:

『才女,倒是有几分歪才,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酒吃酒』

林庭梅心里越发庆幸,听说举凡大家之中的闺秀们,都是放在一起请了师傅教导的,如今瞧这位三姑娘如此才情,那位二小姐又岂能差到那里去,若能聘回家去,倒真是自己的造化,遂高兴起来,放开心怀,吃酒谈诗论词。

不大功夫,倒是醉意袭扰上来,有些困倦难支,谢宝树道:

『今日兄台便在我这里暂歇一宿便了』

又怕外头的客居离的远,照顾不周,便把林庭梅安置在了不远处的轩阁里,派了两个婆子过去伺候。

几人仍坐下吃酒,秦思明疑惑的道:

『这个林庭梅倒是真有才,却不知怎的想起,来你家提亲了』

何子谦也说:

『这件事我也觉得稀奇,以往瞧他,不是个喜欢投机攀附之辈,倒有些清傲孤直』

谢宝树道:

『他与我家一个连了宗的亲戚在翰林院共事,想来是听说了,计较这些作甚,我瞧着他比那个公主府的五公子强多了,即便家境清贫些,但是志向高远,倒是难得,只我父亲那关,估计难过』

忽又想到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