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思索片刻,又追问:“戚大人,你能否再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药材的味道?”
谢明月在一旁静气凝神,也帮忙想着,这一想,还真挖出来一点可疑的地方。
只不过她方才没有留意,且心神被顾清莹分去了大半,所以想了半天,只隐约记起来一味药材的味道。
“我记得有味药材,”她看向苟子涵,“钩藤,兄长的身上隐隐约约有股钩藤的味道。”
闻言,苟子涵神色急剧变化,他下颌发紧,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夫人可记得清楚,的确是钩藤?”
谢明月点点头,不知为何,心跳也有些加剧。
“确实是钩藤,那股味道我记得十分清晰。”
“如何?可有发现?”
戚缙山看见苟子涵的模样,便知有地方不妥。
苟子涵摸了摸下巴,轻轻吸了一口冷气:“这钩藤主要产于岭南一带,它性质偏寒凉,体质虚寒之人须得慎用,以如今谢将军的体质来看,是万万使不得这药物的,除非他身上有某种病,是非得用这药物压制,且此症状比他如今的虚寒之症要更为严重,使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牺牲自己的身体康健。”
戚缙山闻言,眼眸微微眯了眯,周身漫上一层冷意。
他顾及谢明月的情绪,只是继续问:“是何病症,可能推断得出?”
苟子涵摇头:“只能知晓,多半也是心病一类,这两味药材合在一起用,治癫治狂,可谢将军看上去有条不紊,行动自如,除了体质孱弱,并无其他异样。”
“那就往后再观察看看吧。”
谢明月虽难以置信苟子涵所说的话,但也知道苟子涵不会骗人,苟子涵的意思,是谢傅轩有癫症癔症?
难怪她与谢傅轩相处之时,总是暗暗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想来,在她自己还未意识到的时候,潜意识里便已经有了反应。
她想了想,又将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换上了备用的一只金簪。
戚缙山见她如此,沉声道:“这玉簪还是收起来为好。”
谢明月点点头,想到上回寿宴时,谢傅轩问她为何不戴玉簪时的神情便十分诡异。
她用帕子将玉簪包着收了起来:“来日我再挑一件相当的礼物去送给大哥,如此也不算埋没他对我的一片好意。”
第276章 疯了正好
谢明月与戚缙山携手登上马车,车轮轱辘轱辘转动,很快消失在顾家门前的街角。
日光透过厚重的纱窗弥漫进马车内,散出昏暗的光。
粒粒尘埃在光中跳动着,男人一眼不眨地看着远处那对璧人携手拾阶而下,言笑晏晏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一侧。
他轻轻勾唇一笑,车厢内又响起来一阵戏腔。
男人的眸色在昏暗的光影中越来越浓稠,一旁的阿福见状,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一曲哼毕,谢傅轩懒懒地靠在靠背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街角呢喃自语:“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簪子呢,昭昭,我一走,你就取下来,真是太不乖了……”
他神色如常,可从阿福的角度看去,却能瞧见谢傅轩那藏在袖中不停颤抖的双手,以及他眼底那汹涌盛放的冷意。
阿福后背一凉,即使明白此时出声,极有可能会遭受责罚,但他依旧硬着头皮开口。
“将军,这是方才苟圣手开的药方。”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谢傅轩眼底的冷意如潮水般退去。
他的眼珠子一转,盯上了阿福。
那一瞬间,阿福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恶鬼。
面前的谢傅轩明明有着极为温润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