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别气坏了身子,”谢明月慢悠悠坐下,见谢晚晴身后的丫鬟婆子瞪着自己,冷笑一声,“府中发例钱的日子快到了,当务之急,是想想这银子从何而来,别动摇了下人们的心思才好。”

“自是从她嫁妆中扣!”

罗氏脸色铁青,谢晚晴哭得不能自已:“母亲,儿媳的嫁妆哪够得了这么多呀!”

大房加她放的钱,一共八万两呢!

就连偌大的侯府,一年到头纯落下的营收也不过一万出头。

“虽你动了大房的银子,但如今得稳着府中人,这样吧,你同我做个交易,大房的那三万两就不用还了。”

谢明月伸手托腮。

谢晚晴恨死了她,又不能跳起来骂她打她,还得依赖她为自己解决困境,只好忿忿开口:“请大嫂说明,做何交易?”

谢明月在空中一点:“弟妹将嫁妆中那两座粮油铺赠我。”

那两座铺子,原本是谢夫人的嫁妆,虽未来得及重新接近谢家,但谢明月相信,母亲无论如何不会抛弃她。

她心知肚明,谢晚晴才是那个冒牌货,她不希望母亲的嫁妆落到谢晚晴手上。

一刻也不行。

谢晚晴一怔,随即死死咬住嘴唇。

那两间铺子灰头土脸,不如她嫁妆中那些布庄、胭脂水粉铺来的鲜丽,但赚钱的能力可不小,不声不响就能让她年入好几千两。

谢明月居然要那两间铺子,可她还不能不给!

“你、你都不是谢家人了,怎还肖想我母亲的铺子……”

她低低开口,谢明月听到了,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你还犹豫什么,难道指望我用嫁妆给你填补吗?”

罗氏没好气地看着谢晚晴那小家作态,呵斥。

“快些,晚些你们父亲要来,难道这事还要捅到前院去?”

她话音未落,顺清侯肃穆的声音就自屋外传来。

“怎么,还不准备让我知道?”

屋内人俱是一惊,罗氏没想到顺清侯这么快就来了,都没来得及派人阻拦。

而顺清侯身后,还跟着戚修玉。

一瞧见他,谢晚晴更是眼泪汹涌。

戚修玉也没想到,妻子一向温婉贤淑,无怨操持,背地里居然做着放贷这种市侩之事。

谢晚晴梨花带雨的脸在他眼里,顿时丑了几分。

下人上前,低声为顺清侯讲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顺清侯云淡风轻的脸色渐渐转为恼怒,猛地一拍桌。

“真是糊涂,老二家的,多亏明月愿意帮你,你哭什么哭,若没你的贪心,还有今日这事吗?”

他久不发怒,一旦脸红起来,就连戚修玉亦是感到心惊。

“父亲,”他温声劝慰,“此事是晚晴不对,您也别气坏了身子,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将公中银钱补上,只是困难当前,大嫂怎么趁机夺晚晴的嫁妆呢……”

戚修玉当然知晓一切都是谢明月挑的事,不仅他知晓,罗氏、顺清侯,哪个不知道?

可若谢晚晴没做这糊涂事,谢明月想挑唆也挑不起来啊!

顺清侯见他还拘泥于大房二房妯娌间那点斗争,恨铁不成钢地抖着胡子:“什么叫夺,那是她用大房被昧的三万两换来的!”

戚修玉就觉得父亲又开始偏向大房了。

他才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顺清侯却偏心一个原本该是庶出的儿子。

这般一想,他心底有些火气:“父亲,儿子此次高升,怕是还要仰仗谢家在朝中说话。”

所以不能在此刻处置谢晚晴。

此话一出,谢明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顺清侯被一口气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