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连忙做出配合地失声:“此话怎讲!”
眼见老头上钩,顺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继续严肃地渲染气氛道:“我刚从阳和卫路过,听说世?子用?自生火铳撂了火儿术。他从儿时就深得陛下宠爱,陛下不惜借给他神机营历练。”
“神机营您知道的,放眼四海九州,唯有我大虞能打造出这支神兵,就是个娘们儿拿到神机营的火器,也能把?壮汉放倒。”
顺意故意贴合程岳这种军中糙汉的身份,话说得糙。
顺意感慨万分:“拿火器赢了火儿术,不算本事。可陛下不一定这么想。”
“陛下必定以为……”
顺意悄声说,示意程岳附耳过来:“老将军,您花甲之年?,英雄上阵杀敌却没能取胜。世?子刚过弱冠年?纪,竟能勇冠三?军。”
“派出世?子就能赢,单有老将军,就迟迟不胜。”
“就算最后瓦剌军灭,老将军回朝,也许都不能洗刷陛下的疑虑,却让他人占得头功。”
“老将军,您不值啊。”
“……”
这太监心思?何其?歹毒。
程岳满心后怕,若非世?子提前擒获罗戈,将罗戈献给自己释了疑。更是若非他知晓,这仗就要打完了。
就凭太监这番挑拨,万一遇上个心眼小?的,或者当时自己真想不开,上了这阉奴的当。
城下战火未熄,军中将帅闹起不合,仗还怎么打?
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程岳在烛光中深望了太监一眼。
似乎在太监背后,浮现起,那?太监真正的主家?,灯影中显露出丽妃母子垂涎皇位的影像。
程岳脑海的神经?,宛如被针拨动,疼得他眼睛一闭。
老将军越发清楚地意识到,也许宫中流言,萧烬安乃是敬贤帝之子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世?子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故而遭受忌惮、被人抹黑,遭人诬陷,木秀于林而从小?饱受摧折……
老将军胸中涌起股不忿。
他心知如今处于皇位新?旧交替之际,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应该再带着?整座程府,参与这趟浑水。
但萧烬安毁家?纾难的决心,三?十八个时辰的苦战,缜密筹谋,待人恭敬的态度,不得不赢得他的好感。
他出身不光彩。
可他所作所为,哪样都很光彩!
唯独这样的男人,配成为天?下共主,也能引导这江山走向通途。
老程岳横了横心,暗下胸中激荡,早在心里买下世?子这股。
心头大事已然决定,程岳糊弄监军太监,更配合了。拍着?桌子做出番,不跟萧烬安争出个好歹誓不罢休的架势,砸了茶盏,茶杯七零八落粉碎。
外头的兵士连忙应景,喊道:“大帅息怒!”
顺意公公压不住眉梢的喜色,强行按捺得意,差事办成,他装模作样地劝慰几句。
顺意待不了太久,被程岳安排副将相送,老者叮嘱,务必把?公公妥善地送出大同。
堂屋重新?宁静下来。
烛火撤去?几盏,火苗烁动,内室的门?打开了。
人全都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更知七皇子那?派,处处希望萧烬安死。
程岳不敢点破萧烬安的身世?,提醒道:“此番返回上京,世?子虽然立功,迎面却是千难万险,七殿下等人不会让世?子好过。挑拨将相不和只是开始,等你回去?……”
且不说沿途是否遇到危险。
即便回宫,那?挑拨的就是父子不和了。
敬贤帝多?疑。
皇帝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