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段两人推着?罗戈递给副将。
副将愕然,绝不敢接,连忙看向主帅。
这可是份泼天?的功劳……
初战告捷,再加上生擒瓦剌王子,世?子此战足以青史留名,怎会将战功拱手送出?
副将生怕这是试探。凝视程老将军,瞧着?老将军同样震惊,只不过表情含蓄许多?。
他又望向世?子,世?子依然叩首,行得是军中礼。
世?子把?大帅当作上官,故而不能贪功,再大的俘虏也要由大帅处理。将帅之间,不会生出嫌隙。
世?子萧烬安,何其?器量与冷静!
他真是那?个上京风闻喜怒无常的混世?魔王吗???
程岳苍老的身躯,默然站定几息。
微弱烛光,映入程岳浑浊的眼睛,心绪也不平静。
于公,这俘虏能收,罗戈险些害得他阖家遭难,晚来名声不保,收下他,算是为抗击瓦剌之战画上个完美的句号。
然而于私,他又觉得受之有愧。
萧烬安年?轻,若想当个武将,生擒罗戈,他必一战成名。
纵使朝廷对他身世?颇有风言风语,他手里有了真刀实枪杀砍出来的功勋,无论今后谁继承大统,动他都不好动。
程岳忽然想起,耄耋之年?的老母亲,亲自执笔,哆哆嗦嗦写给自己的信。
程家?之围,乃世?子所解。
此恩情永不相负。
程岳心头火辣,老眼浑浊欲扶起萧烬安。
萧烬安未起,一动不动。
年?老者多?慈悲,程岳与萧烬安的外家?,江太傅是同辈人。
对晚辈的怜爱使他险些忘记,对方是皇族子弟身份,唇边多?少声“好孩子”,到底没敢僭越地说出口。
只是程岳越发替萧烬安不忿,到底是当初谁将他谣传成这个样子!
两人推让时,薛段忙着?控制罗戈。
唯有副将心不在焉,稍微能分出些神。
副将听着?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眼睛快速地眨了眨,他道声:“有人深夜造访。”按说外头没有开战的声音,这个前线指挥所,应当不会有谁前来才对。
只觉来者不善。
庭院里声音更杂,守卫兵士不敢拦阻这人,脚步更近!
卫兵报讯道:“朝廷监军太监持节问话,请大帅亲迎。”
是上京城来了人。
屋内几个各自对望,终究不明所以。
程岳应对这些个太监经?验丰富,把?萧烬安和薛、段罗戈等,都先?安排进内室,独自整了整衣冠去?接见朝廷特使。
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第二红人,名唤顺意。
顺意曾在丽妃跟前当差,被丽妃举荐给皇帝,有手按摩的好功夫。
使臣代表敬贤帝,程岳对着?那?使臣所持之节行礼。
顺意公公笑吟吟道:“皇上圣意,老将军在外打仗辛苦,特免去?将军叩拜,外头风凉,老将军与我进去?坐下说话。”
***
主屋又添了好几盏灯。
顺意代敬贤帝询问了前线战况,说来时见到城墙残破,瓦剌驻扎城下,不知何时能退。
程岳从不把?军情随便告知太监,太监的嘴,比内奸还松。
程岳更不能吐露,瓦剌王子就在里屋呢!
他含糊道:“虽然仍有波折,但,陛下恩泽照耀四海,区区贼寇,剿灭只是迟早。”
这话已足够让顺意听懂会赢。
顺意眉梢见喜:“那?咱家?率先?恭喜老将军了!”
程岳拱了拱手,不动声色。
顺意公公则是在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