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措辞和要求有些奇怪。
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个正当年的男子身上,使薛明和段莽两人对望,紧接着双双福至心灵,同时低声回答,也宛如做贼那般:“蕙香楼,南风馆。”
上京城两大著名风月场所,分别主打姑娘和小倌。
薛明慎重地推荐:“里?头玩得花,如果您需要,可以要求遮眼?。”
段莽则是补充了句,略有为难;“只是世子妃那边,是否我等串供一二?就说您在?宫中当值,所以归家略晚?”
“您可千万别在?身上留胭脂印,需办事?时,也要买鱼鳔制成的子孙袋。”
“……”
***
不是不知道,锦衣卫单身汉多。
萧烬安也不是不能理解,血气方刚的儿郎,孤枕寂寞,想找个地方消消火。
可这些人居然将有家有室的自己,跟掏钱逛青楼的人,划到了统一战线。
他跟世子妃相?处犹嫌不够,哪有逛青楼的工夫?
再说青楼女子,欢场小倌,一味只会曲意逢迎,宛如腻得齁人的蜜水。
能与他的爱妻同样,一边心疼自己,一边耍小脾气,既会撒娇痴缠,又会若即若离……百般滋味,凝于一身。
岂是他们这些没成过亲的毛头小子能明白?
萧烬安同情地收起了话题。
摆摆手,遗憾地放他们离去。
他是要打听高?雅的娱乐,还?是得问一些正经的人,方才能够得到健康的回答。
直到北镇抚司衙门放班那会儿,萧烬安犹在?满脑子扒拉,谁才是那个正经的人,忽然惊觉自己在?上京城里?混蛋惯了,得罪过人,不认识什么人,更没有正经人。
萧烬安正待浮起第?二重遗憾的当口,他骑着马,马蹄徐行在?城中官道。
秋风飒飒。
萧烬安本就生?得人高?马大,又穿着锦衣卫的公服,马走得不快,别人也瞧见他远远避开。
他倒是习惯了而?不甚在?意,心情舒朗,信手为之,还?用马鞭捞起了个,一看到他就吓得即将摔个屁股墩儿的小孩。
他在?马上,用鞭子卷起那小孩儿的胳膊,稳稳站定。
小孩儿吃吃地咬着指头,看着自己。
小孩儿他娘也是吓呆了,拉起儿子,道谢道得很生?硬,就好像看见阎王爷救死扶伤似的:
“多、多谢这位官爷。”
萧烬安收起鞭子,打马离开,连头都不点。
提起缰绳走了再没几步,迎面遇上辆蜜合色的马车。
那车身是半侧着停靠在?官道上的,所在?的这条街并不拥堵,因此这马车只为堪堪挡住萧烬安一个,好让他马蹄稍稍停顿些。
萧烬安收起缰绳,夕阳斜照,满身飞鱼锦绣,光芒明灭。
萧烬安略微扬起声线,嗓音透出几分傲然,骑马的比乘车的要高?,他睥睨:
“是崔小侯爷,这次拦住我,为让我夫人和我义绝还?是和离?”
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把?那声我夫人,说得有多顺口。
昨日崔执简公然来他府上拆台,萧烬安自是盛怒。
然而?因为想听白照影对是否义绝的答案,又被白照影要留下来深深取悦,萧烬安根本没来得及生?气,这番见到崔执简再次现身,心里?那股火终于上来了,必须得报复回来。
崔家是世家注重颜面,萧烬安提姓氏又提爵位,果然引来附近百姓驻足侧目。
如果世子夫妇两情相?悦,崔执简这事?情办得确实不合理。
然而?,实际上世子夫妇并未到达两情相?悦,崔执简今天也并非再来帮助狐狐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