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欢喜:“哎,这才对嘛!快吃吧!”
那边好德叫嚷着:“我吃到了黄鱼馅儿的,好吃!”
乐善直接上勺子去抢,好德护食不给,两个人差点把碗都打翻了,气得郦娘子抬筷子一人脑袋上一下,大娘连忙去拦,闹得鸡飞狗跳。
福慧望着康宁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咽下了未尽之言。
另一边,范良翰听了柴安的叙述,一番捶胸顿足。
“表哥呀表哥,要娶人家的女儿,怎么还吐出这番刺心之言!三娘原有个回转之意,只待你温言软语两句,便好应下这亲事的,听了你这混账话,还不又添怨怒,一发不肯回头了!哎呀!表哥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也办下糊涂事呢!”
柴安言不由衷道:“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这些日子以来,我为她做下多少事,她自觉伤了颜面,就要与我恩断义绝。冷情冷性至此,还要我再去求她?绝无可能!”
范良翰叹息一声,在柴安身畔坐了下来:“郦家……同旁人都是不一样的。”
柴安冷笑:“有何不同?我娘不也是寡母含辛茹苦地养儿子,总还记着礼义廉耻四字,未必人人都像她家,时刻把算盘别在腰间,只教会女儿们市侩算计,桩桩婚事都成了交易!”
“哥哥,这回可是你错了!”
柴安怔住。
第26章 定胜
多年以前
郦家洛阳老宅里,族人浩浩荡荡闯进花厅。???
“这么年轻哪儿守得住,明儿人一改嫁,许大家私全成了外姓人的!”
“都是郦家的东西,一件不能留给她!搬走!全搬走!”
众人一拥而上,厅内古董玉器桌椅一件都不放过,样样抢在怀里。
小康宁紧紧抱着手里的小花瓶,瓶中还插着一支干枯的红梅,喊道:“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族人把她重重一推,康宁撞上茶几,一头的血。
琼奴吓得搂住康宁大哭:“三娘!”
寿华对着族人的手腕狠狠咬下去,福慧也扑上去缠住对方的脚,族人痛呼,刘妈妈一手抱着年幼的乐善,一手拖着好德,痛心疾首地跺脚:“作孽哟!”
族人用力甩开两个孩子,突然一根扁担重重打在他后背。
郦娘子大喊:“强盗!全都是强盗!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郦娘子狠狠几扁担下去,众人一窝蜂全跑了。族人跑到门口,还不甘心地叫嚷:“一年不肯予个百十贯,明日我们还来!后日我们还来!看你能把姓郦的都杀尽了!”
孩子们连声叫娘,满地狼藉的大厅里,郦娘子丢下扁担,搂住孩子们失声痛哭……
门口,寿华将披风裹在康宁身上,康宁陡然从回忆里惊醒过来。
寿华呵了口气,搓了搓妹妹冰冷的手:“一个人站外头想什么呢?”
康宁回头望了一眼厅内姐妹们围着郦娘子欢声笑语的场景,笑道:“今年冬至二姐姐也回来了,真好啊!”
寿华含笑点头:“往后一家人平安团圆,就是最快活的日子。”
另一边,柴安听了范良翰的叙述,面色凝重。
“依大宋律法,郦家资财应归他的遗孀与在室女所有,他们这样公然抢掠,竟无一人来管么?”
范良翰苦笑:“管哪!知县按律判了坐监杖刑,乡邻们再三调解,可打之不尽,骂之不绝!别人高高兴兴地过冬至贺新年,他家里每到这时节就怕,怕那群蝗虫又登门!唉,表哥,换了你是郦娘子,能比她做得更好吗?”
柴安双拳紧握,恼怒万分:“为何迟至今日才告诉我!”
“二娘不让我跟你说呢!你……你也别怪三娘人家不是贪财,只想过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