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一拥而上,柴安正要拦住查看,福慧立刻挡住,柴安仍盯住药罐子不放。
福慧笑道:“柴表哥放心,这一服药下去,包治百病。”
“我还没听说过世上有包治百病的药,真的对症?”
“对症!”
福慧斩钉截铁,范良翰只好探头喝了一口药,马上猛地喷了出来:“这、这是什么味儿!”
“官人,乡间的土方,童子尿专治寒热头痛,降火甚好,你就忍一忍吧!”福慧转头,又对两名美婢说:“还不过去伺候郎君服药!”
女使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福慧笑意盈盈:“官人不肯服药,莫非痛都是作假的么?”
范良翰垮下脸,闷声回答:“真,真的。”
“不喝?”
范良翰偷觑她一眼,面如死灰。
“喝。”
然而他实在喝不下去,福慧便让人按住他的肩、腿,另一人捏住他的嘴巴,强把童子尿灌了下去。
柴安看着对方痛不欲生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自作孽。”
他眼角一瞥,外间窗下似有一道朦胧倩影。
“谁?!”
柴安丢下范良翰追出了门,只见转角处绯红裙摆轻盈一闪,人已不见踪迹。
“那是何人?”
回答他的,只有房内范良翰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不远处,郦家众姐妹聚在凉亭之下,听了康宁讲述完范家发生的事,不禁哈哈大笑。
好德笑得肚子疼:“三姐姐,真是童子尿啊?”
“哪儿是什么童子尿呀,就是香醋兑的水,撒了六勺盐五勺酱三勺糖的!”
寿华也笑道:“五个姐妹里,就数你性子最促狭,可不把二妹夫吓死!”
乐善冷不丁插话:“三姐惯爱使心眼儿,要我说风流病极好治的,给他腿打折,拴二姐床头就老实了”
郦娘子眼风扫来,好德眼明手快,迅速往妹妹嘴里塞了把琼奴刚剥好的菱角,堵住她的嘴。
福慧含笑,感激道:“我在汴京孤立无援的,娘同姐妹们来了汴京,我也就有了主心骨,真好!”
与此同时,范家花园里,管家引着梁俊卿、张景略从绿荫中穿过。
“二位郎君,我家少主人在书房,这边请。”
梁俊卿无意一瞥,突然凝住,一把扯住管家问道:“慢来慢来,那边凉亭里,是什么人?”
范管家遥遥望去,回答:“哦,那是我家少夫人的娘家人。”
张景略神色激动:“哎,是范兄那几位漂亮姨妹来京了,哎呀,常听范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藏了一家子仙女儿。好容易遇上,我们该去拜会才是!”
范管家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
然而梁俊卿抬步就往园里走,嘴里说着:“咱不叫你为难,偷偷瞧一眼就回来!”
范管家原地叹气,束手无策。
片刻后,距凉亭百步之遥的草丛间,梁俊卿和张景略藏身于此。前方花木扶疏,仆婢往来不绝,两人仅只隐约瞧见女子们的侧影,听见酒席间笙歌阵阵,笑语不断。
梁俊卿嘀咕:“这么远,面目尚瞧不真切,怎知是美是丑?”
管家气喘吁吁追上来,无奈规劝道:“二位郎君,不能再近了,私窥女眷叫人捉住,别说你我,少主人也要吃苦头的!”
张景略却伸长了脖子,拼命揉眼睛。此时,一名女使端着水果经过。
梁俊卿灵机一动:“有了!”
……
两个人换上女使衣裳,亭亭玉立。管家气急:“胡闹,这哪儿成啊!”
梁俊卿抓住管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