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示意,桑麻春来马上捧来彩缎还礼。
琼奴道:“尊长答贺。”
千胜代杨羡接了。郦娘子伸手接过茶盏子,一碰便知里头是烫茶,她笑瞪了琼奴一眼,也不拆穿,佯抿了口便搁下了:“起来吧。”
等候已久的杨羡这才起身,将烫得发红的手指在背后悄悄搓了搓,范良翰发现偷笑。
乐善一起身,马上跑到郦娘子身边挨着她,娇声道:“娘!”
杨羡郑重向郦娘子一拜,又挨个向郦家四对夫妇深揖。
“昔日我涉世未深、少年狂傲,常受外人诱引,以至悖逆道义,做下不少荒唐事。蒙丈母大度不弃, 全我与五娘一双佳偶。自成婚之后,娘子苦口婆心、劝戒再三,杨羡自悔前失,决意弃邪归正、痛改前非。伏惟丈母与诸位贵亲宽谅前愆,小婿感恩不尽。”
乐善心想:惯会装模作样,扮得跟真的似的!
郦娘子又惊又喜,上前扶起:“改了就好,改了就好!谁还没个年少荒唐的时候,只要立心改正,不晚、不晚!”
杨羡故作为难:“只怕诸位不允”
福慧道:“五妹夫家道富裕,年纪又轻,难免遭人蛊惑,诱引为恶,如今他肯悔过,那就再好不过了。这里都是自家亲眷,哪有记仇的理。官人,你说是不是?”
范良翰努力地用凶恶的眼神瞪穿杨羡,闻言啊了一声,敷衍地说:“娘子说的是。”
康宁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寿华清了一下嗓子,微微向妹妹一摇头。
康宁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脸去。
柴安端起茶杯喝茶,私下同杜仰熙交换了一个神色,二人看向杨羡的眼神都是万分不善。
好德悄悄向丈夫使眼色:“官人,我瞧着好似不大对劲儿,你可得设法周全。”
沈慧照回了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好德还是忧心忡忡,直觉厅内气氛诡异,一场狂风暴雨将要来临。
杨羡浑然不觉危险临近,笑容满面:“多谢丈母。咦,怎么好似有一股糊味儿。”
郦娘子哎呀一声:“锅上焖着黄豆肘子呢,今日我亲自下厨,你可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贤女婿你先坐,你们也陪他坐坐。”
寿华马上道:“娘,女儿去帮忙。”
寿华一起身,福慧好德立刻也跟着起来,纷纷道:“我们也去。”
康宁坐着没动,冷眼盯着杨羡,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看得人如坐针毡。寿华顺手挽住她的手臂,亲热道:“那鱼肚儿羹还是三妹你做得地道,难得贵客登门,我们只得仰仗你啦,走吧走吧!五妹夫少坐,我们先失陪。”
杨羡作揖:“请便。”
康宁很不情愿地被寿华扯出去,寿华回头看乐善一眼,乐善讪讪一笑,低声向杨羡道:“自求多福吧你!”
杨羡一愣。
顷刻间,厅内女眷们退得干干净净,只剩四个男人一齐冷眼望来。杨羡心头一凛,汗毛莫名竖起。
郦娘子带着琼奴和女使直奔厨房,郦家女儿们跟着出来,福慧好德立刻伏在门外偷窥。
康宁把乐善拉到一旁,严肃道:“小五,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伙了里头那个,故意诓咱娘呢!改?怕是公猪上了树,野猴蹿上天,他也改不了!”
乐善正色:“哪里话,二姐能降服二姐夫,怎知我没那个本事?三姐好生小瞧人呢!”
寿华和康宁对视一眼,都是将信将疑。
好德奇怪道:“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都凑了过去。
花厅里,杜仰熙、范良翰、柴安三人把杨羡团团围住。
范良翰笑道:“你进门晚,还不知这家里的规矩。要做郦家女婿不难,先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