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认不是盗匪去而复返,忙呼救道:“救命!救人!救人哪!”
马队眨眼间到了她跟前,领头的绯衣郎君面容在夜色下朦胧难辨,只是居高临下地扫向狼狈的乐善,语声傲慢:“你是什么人,为何孤身流落荒野?”
乐善急道:“我是潘楼街郦家五娘,同姐姐们来延月庵上香,谁料那庵堂遭一伙强人占去,我要赶回开封府报信,还望郎君行个方便!”
“哦,潘楼街郦家的,四福斋的人哪。”
乐善听这语气不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男仆燃起火把,陡然照亮了领头郎君的面容,那是一张英俊桀骜的脸,令人望而生畏。
杨羡问道:“郦五娘,还认得我吗?”
乐善睁大了眼,电光火石般地想起了眼前人。
“当初我好意纳郦三娘为妾,郦家却告了御状,害我被官家申斥,又被禁足大半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乐善转身要逃,却被一众纨绔郎君策马围了起来。
……
杨羡骑着马儿,乐善被他绑在马后,咒骂不断:“杨羡你这乌龟烂王八,你要求神拜佛,保佑他日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将你活活煮了,挫骨扬灰!”
杨羡大笑:“怪道人说郦氏一门六虎,不守闺范,果然泼辣得紧,家学渊源哪!”
乐善一时不慎,被拖得跌倒在地,惨呼出声。
杨羡勒住缰绳,轻轻伏在鞍上,意态风流。
“念你是个女流,我不为难你,只要你跪地求饶,立誓为婢三年,为我脱靴磨墨,侍奉枕席,我便救你姐姐,如何呀?”
众人哄堂大笑。乐善趴在地上,双手恨得把草都抓烂了,心想:尽管猖狂得意,早晚把你下油锅煎个稀烂!
下一刻,她竟真的跪下,一副柔弱女子做派,泪水盈盈道:“杨郎君,杨衙内,求你去救我姐姐,要我为奴为婢做什么都好!我四姐夫是开封府主官,你救了她,沈家他日必有厚报的!”
众人七嘴八舌:“哎呀,还真的应下了?”
“沈家,哪个沈家,咱不认得呀!”
“小娘子,我去救你姐姐,你也侍奉我三年如何呀?哈哈哈!”
杨羡看着凄惨无助的乐善,脸上的笑突然就没了,他猛地扬起鞭子,一鞭就将最后调笑乐善的那人抽下马去,厉声问:“你刚才说的是哪一家?”
“开封只得一位主官,汴京还有哪个沈家,沈太夫人与一众女眷,全都陷在贼窟了!”
杨羡变色,沉声下令:“带人去开封府报信,剩下的人跟我走!”
他抽出腰间宝剑,斩断马后那根绳索,将乐善一把捞上来横在马前。
“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会回头救你!”
说完,他掉头直奔延月庵而去,大批随扈紧随其后。几个纨绔郎君面面相觑。
“哎,真的走了?”
“杨衙内!杨衙内!我们怎么办哪!”
延月庵厢房里,好德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厢房的床上。
门开了,慧静走进门来,外头的盗匪关了门。
好德下意识往角落里缩去,慧静微笑道:“娘子不是来求子的么,我这不就给你送子来了!”
好德察觉对方换作男人的声音,惊异道:“你你到底是……”
慧静笑道:“我靠着这身男扮女相的功夫,扮作女人身形,走遍各府州县,出入高门大户,过手了多少妇人,极少叫人识破的。延月庵主持好意收留我这‘孤苦妇人’,不想我夜半迎盗,占了她的庵堂!哟,盼着你家那位沈大人来搭救呀,我还怕他不来呢!”
好德面色一变:”延月庵是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