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起身,质问她为何要害死自己毕生挚爱,还有孩子的血统。
见她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声。
陆照珩怒极,亲手摔死了在襁褓中的男婴。
沈灿月傻了眼,疯狂捶打着他,啼哭不止。
“是你一直无能,我才难以怀上孩子!若不是为了保命,我何须出此下策,委身自己与那清风楼小倌借种……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杀人了侯爷杀人了”
陆照珩只觉得大脑轰鸣一片。
沈灿月的嚎啕他已经充耳不闻。
因为下一瞬间,他手中的拳头已经难以抑止地挥向了沈灿月,直推她后脑勺撞在了柱子上,当场毙命。
哭声戛然而止,一地血流如注。
天光朦胧,他背上了行囊盘缠,骑马出了府外,仓皇逃离。
陆照珩始终不肯相信,他的夫人会真的弃他而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寻遍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找到他的妻子。
8
我拿到休书的那一日,车马笃笃地开往尚书府,可我并不打算回去。
在父兄眼里,我无子无女,失德被废,是奇耻大辱,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而陆照珩确实足够狠心。
除了原有的嫁妆,什么也没有许我带走。
“小姐,你要找的疗养山庄我已经打点好了,马上就可以前去。”
我淡淡“嗯”了一声,扶上裴言递过来的手,转而换了一辆马车。
我离开京城后不久,朱雀街红绸漫天。
陆小侯爷纳了沈灿月为妾,却给了比肩正妻的仪礼,着实深情。
只可惜,听说参宴者寥寥无几,无人为他们的不伦之情动容。
陆照珩极惜名节,那些流言蜚语足以让他难受。
我年少起便是不羁的性子,母亲早亡,父亲是刑部尚书,经常出数月公差,甚少管我。
我便常常从后院的狗洞溜出,男扮女装去四处云游,仗义疏财。
也因此结识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
我本就是爱热闹和流连人间烟火的女子。
却因为嫁给了陆照珩,被迫收敛了真性情,多年来心如静水,为他执掌中馈,洗手作羹汤。
而今终于回到了自由天地。
那些故交不曾忘记我昔日的恩惠,他们为我几经周转,联络到了隐匿于市的毒医,能治疗世间奇毒。
我在这处山庄疗养,实则是为了解毒。
这期间,只有裴言一直默默陪着我。
那时候,他是街上舞刀弄枪的杂耍少年,经常被班主打得浑身是伤。
来到尚书府表演时,是我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疤,还有眸中的坚毅,出钱赎下他,留在府中当了府卫。
后来,他的武艺得了父亲的赏识,父亲承诺为他去刑部谋一个差事。
我以为他会去,没想到他自愿跟在了为我送嫁的队伍里。
此去尔尔数年。
“现在没有什么小姐了,我如今连月钱都无法开给你,你武功高强,自可以去闯一番事业。”
裴言凝重地摇了摇头。
“守护你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我誓死都会保护小姐。”
“我要看着你平安喜乐,福寿绵长。”
我在山中生生受过了毒医的放血疗毒,还有极精密的针灸疗法。
整整睡了七日七夜,因为被封心脉,我陷入假死状态。
毒医说,如果我能醒来,就会健康地活下去。
尚清醒之际,我让裴言带我走。
“陆照珩给我的休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