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扎在他的肌肉与骨骼之间,扑面而来的,属于少年的力量感。
他的五官和身材都很好认,哪怕只是看到一个侧脸,也能认出那就是郁庭知。
自此,裴希才终于得以睡上一个好觉。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裴希的走神不过须臾之间的一瞬,情绪的翻滚却仿佛一下凿开了时空的裂缝,灌进了属于七年前的苦热。
裴希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当时和潘彭与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时候那么有定力。
过去的那七年时间就好像只是城镇里下了一夜的大雪,无论雪再厚,也只能模糊掉城镇的样子,一旦开始连日的艳阳高照,无论再如何想维持原样,也无法阻止其消亡。
他们都喝酒了,不是吗。
所以就一次。
一次就可以了。
她只贪心这一次。
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两个人在暗处的影子几乎已经要融为一体,裴希的手也被一并圈禁在郁庭知的怀里,她只是想想都觉得心跳得飞快,小心翼翼地抬眸想要观察郁庭知的反应,却准确无误地四目相对。
大概酒精总是这样的角色,并不直接使人冲动,却被动地承受着那个罪魁祸首的恶名。
回过神来的时候,裴希已经探过头去,在郁庭知的嘴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全程都屏着呼吸,就好像已经忘记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可郁庭知反应却极快,似乎是生怕她冷静下来,低头便追,裴希下意识地张开牙关,熟稔地去舔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荒诞。
她会忘记呼吸,都不会忘记怎么和郁庭知接吻。
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或多或少被本能占据了理智,双唇厮磨,舌尖舔舐,彼此搅动,好像互相都觉得对方口中的东西,是自己久旱了多年的甘霖。
注意力被唇舌的动作拉扯,郁庭知手上的动作就不太顾得上,裴希顺势伸出手环抱住郁庭知的脖颈,就在这狭小的酒吧里,所有灯光都无法企及的死角,两个人抱在一起,与其说是接吻,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每一下动作都顾不上轻重的尺度,只想要尽兴,纠缠之间狼狈地吞咽,滑入口腔的液体难分彼此,浸润了胸腔那片龟裂的土地。
他们的呼吸逐渐粗重,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心跳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同步,分别在两个人的胸口,朝对方的方向冲撞,就像是郁庭知经常做的那个梦,梦里两个人齐步奔跑的脚步声,带着少年人才会有的莽撞与赤诚,大喇喇地捧到手里,拿给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