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压着气,没看清脚下,拖鞋没穿好就起身,刚站起就被绊得摔倒在地。

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这一下摔得并不不痛,但还是把她吓得不轻。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身边这人竟然袖手旁观,沈今懿抬头怒视着他,“你这个人也太计较了吧!不就是让你小小等了一会儿吗!看着我摔倒扶都不愿意扶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陆徽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他没说话,伸手想扶她起来。

“不要你!”

沈今懿不接受他迟来的好心,狠狠拍开他的手,自已爬了起来,怒气冲冲走向洗手间,背影都透着浓浓的愤怒。

陆徽时收回手,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红了的一块,眼底几缕笑意浮现。

气性还挺大。

坐上餐桌,沈今懿对着陆徽时还是没有好脸色,帮她盛汤,也是阴阳怪气地道谢。

“真是劳烦陆总了。”

陈妈厨艺精湛,精通多种菜系,沈今懿的胃已经被她深深俘获。

今天的几道家常菜味道鲜美,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香得沈今懿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饱喝足,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许多,整个人轻飘飘的。

走到餐厅门口,她的脚步变得凌乱,陆徽时这次早有准备,在她走不稳的时候把人捞了过来。

沈今懿晕呼呼地一头撞进他怀里,天旋地转,下意识抓着他胸前的衣服,额头抵在他坚实饱满的胸膛,疑惑道:“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陈妈踩点来餐厅收拾,看见她这副模样大惊失色,慌得团团转,“太太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菜有问题?我马上叫医生来。”

陆徽时揽住沈今懿的腰抱稳她,想到什么,对陈妈说:“晕碳,拿杯消食茶来。”

陈妈连忙应道:“好。”

说完急急忙忙回厨房。

陆徽时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晕得找不到北的人,把人抱起来,走向客厅。

将人放到沙发,陆徽时坐在她身侧。

沈今懿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看着他,“你刚才和陈妈说的什么?我怎么了?”??|

“晕碳。”

见沈今懿一副困倦茫然的神情,陆徽时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饭吃多了。”

碳水摄入过多导致的头晕犯困。

沈今懿眨眨眼,几秒后,她撇过头,默默把脸埋进靠枕里。

陆徽时看见她黑发中露出的耳尖染上一点红。

“以后适当控制一下食量。”

沈今懿耳朵红得更厉害,半晌后才回:“……你说话真是幽默。”

陈妈拿来消食茶,是刚好能入口的温度。

陆徽时接过来,拍拍还在自闭的人,“喝了就不晕了。”

沈今懿老老实实坐起来,脸上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把自已闷的,粉红洇开。

就着陆徽时的手,喝下半杯后,她盯着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的量,长长叹了口气,抬眼看着陆徽时,“我喝不下了。”

她苦恼得很真情实感,陆徽时嗓音带笑,“没让你喝完。”

沈今懿懒洋洋缩回沙发里,眨着眼睛昏昏欲睡。

陈妈接过杯子,“先生,您带太太到院子里走走吧,刚吃完饭就这么坐着很容易积食的。”

傍晚微风徐徐,暮色与人间缠绵,遥远天际悬起一抹淡淡的弯月。

沈今懿慢悠悠地和陆徽时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穿过一道门廊,院墙上四季蔷薇葱葱郁郁,繁茂枝叶间隐约可见小小花苞,花期将至。

沈今懿眼中,盛下满园山茶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