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毛球、礼物和小狗,在这昏暗隐蔽的床榻间,像适才看他的第一眼一样,对自己的兴趣不加遮掩。这是个被宠坏的君主,生来便拥有一切,听说他在看守神木期间也常常扮作婆娑门徒出行,因此北鹭山的人又叫他江濯。
还听说在他诞生时,晦芒的乐声曾响彻世间,公主为他取名“濯”,期盼他洗净凡愁,一生无忧。
更听说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在茫茫人海间点中了洛胥,契约由此而来。他们以婚约维系着明、洛两族的关系,又以契约决定着四山一海的未来,是以两个人还未相见,便已经锁定了终生。
洛胥不想见他。
这必然是假的。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不幻想、不好奇自己命线的另一头?洛胥听过太多有关明濯的传闻,君主每一岁的画像他都有,他以为他见到他必不会动容。
然而
“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你,”明濯毫不在意两个人的距离,他卡高洛胥的下巴,“从此以后,你只准听我的命令,我讨厌任何人忤逆我。”
洛胥颈间似有狗链,他眼帘半垂,目光盯着明濯开合的唇:“敢问怎么样算忤逆?”
明濯说:“现在。”
洛胥道:“那你要很讨厌我了。”
明濯扯起唇角,脸向下,寻衅似的:“凭你这不敢瞧我一眼的本事吗?”
洛胥发誓,他起初只是想把人引近了多看几眼,但是进了帘子以后就乱套了,这人学得太坏,却又不懂分寸,抑或是没有自知他低估了自己的能耐,把洛胥的狗链拽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