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神与魂丢在天地间,只把一具躯体还给了洛胥。
还是暂时的。
当黑鸟的灰烬又从天空落下时,这具身躯也烧了起来。
“叮!”
有人在洛胥背后弹起了琵琶,那曲调像雨珠,错落无序地敲打着洛胥。洛胥回过头,脸上潮湿,都是海水。
“娘没了,”洛胥说,“我该请谁再为我指一条路?”
晦芒蒙着白绸,心不在焉地弹着曲子。祂无视洛胥,只是偶尔会抬首顾盼,像是要用曲声唤回某个人。
袍子早在太清降世时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穿过阴阳来到这里的,那道连明暚也无法跨过的门,娘却做到了。
“我们一个傻一个疯,”洛胥转过头,低声呓语,“这也算是神?”
如今明濯没有肉身,那血枷咒经过魂魄相许的作力,连到了洛胥胸口。太清的朔月离火很难控制,因此凡是看到他的生灵都会自行焚烧,晦芒正好是个瞎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洛胥说:“倘若我再试一次。”
晦芒只管拨弦,把曲子弹得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