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嫱嫔御’,是指君王内宫女官……”
霍光说着便停下了,金日??也不由皱眉。
“……春秋时还有一位美人也名嫱……”霍光笑了笑,继续解释,“《庄子?齐物论》说‘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少叔当时取自于此……”
金日??点点头,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霍光提笔写下“嫱”字的小篆与隶书体两种写法。
――上官嫱吗?
霍光想到的,霍幸君自然也想到了,不过,这种事情,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再说,舅姑与丈夫都没有明说,她当然不会先提,只是暗暗记了下来,平常还是以“兮君”唤女儿,上官安听多了,觉得“兮君”比“嫱”更好听,便也开始唤女儿的小字,这本是常有的事情,自然不值得计较。
霍光与女儿一样,也不好为这样隐晦的事情与上官桀说什么,思忖了一番便撂到一边,又开始为刘病已出狱的事头痛。
自燕王上书请宿卫长安后,经历了两个月的平静,不管是霍光还是金日??都没有料到,会有奏书让愈发平静的天子再次勃然大怒。
这一次,金日??休沐,离天子最近的霍光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天子的怒火是如何难以承受,当然,承受这份怒火并不是他,而是,呈递奏书的尚书令张安世。
“君觉得这份奏书所言甚善,当呈进?”天子愤怒地质问尚书令,却没有像对待燕王奏书那般掷之于地。
按制,奏书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若觉所言不善,便当摒弃不奏。
虽然规矩如此,但是,张安世素来谨慎,深知天子是独断的性子,除非奏书言辞不敬,他从不敢将奏书摒弃。
这份小心使得他成了天子此时发泄怒火的第一对像。
张安世不敢辩白,只能伏首在天子案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这番姿态让天子想起这位尚书令的谨慎,怒意稍减,但是,握着奏简的手却愈发用力,手背上青筋毕露。
“太子反,长平烈侯不宜陪葬茂陵……李寿可真是思虑周详……怎么不干脆捎上冠军侯?”天子冷笑,“或者……奏请族灭卫氏!”
哐!
那卷奏简狠狠地击在漆几的边缘,编韦断裂,伴着天子冷冽的声音:“朕的陵寝要他来安排吗?”
啪的一声,??侯李寿的奏书终于被天子掷出,狠狠地砸在张安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