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道:“正是。”随即又问霍光:“大将军是否有意罪及君侯?”
张安世问得坦白,霍光倒是不好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却是反问张安世:“子孺以为此案可及君侯否?”
“否”张安世吓得几乎脱口而出。
“哦?”霍光挑眉。
张安世定了定神,低声却认真地答案:“臣恐大将军为此失天下之望”
霍光微微眯眼,半晌没有吭声。
见霍光这般态度,而且,张安世已经先把话说过这个份了,他也不敢再迟疑,连忙将一路上想好的话地说出来:“吏纵罪人,有常法,今更诋吴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无所守持,而为好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峻诋,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群下讠?q哗,庶人私议,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
111、朝中定,边事兴
111、朝中定,边事兴
殿中一片寂静。
张安世也罢,杜延年也罢,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完了,接下来,只能看霍光的决定了。
其实,与其说他们是劝谏,不如说是表明态度。
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清楚,霍光不会不知道这个时候牵连丞相的利弊,只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会如何决定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谁又能说那些弊端就一定不能控制?
――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是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会有的感觉。
――霍光会例外吗?
张安世与杜延年真正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很多的事情都是因为当事人太有自信了,才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一败涂地
――无论如何,张安世与杜延年都是不希望霍光失败的
霍光一直沉默着,目光在张安世与杜延年身上转了几遭,才开口:“君等亦以为我欲罢君侯?”
张安世与杜延年同时一怔,随即相视一眼,却是哑口无言了。
――难道霍光并无此意?
霍光摇了摇头,苦笑不迭:“初闻君侯召二千石,我岂不恼?然……诚如君等之言……”
――虽然位高权重,但是,霍光远没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听到霍光这样说,张安世与杜延年虽然仍有不解,但是,更觉得欣喜――发现事情没有到最坏的程度总是值得高兴的。
不过,欣喜之后,两人又更觉得费解了。两人再次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张安世开口询问:“既是如此,将军为何不安君侯之心?”
霍光当即冷哼一声:“安君侯之心?何人安我之心”
――虽然无意处置田千秋,但是,霍光对田千秋的此番举动又岂会真的毫不在意?
――所以,他既不会让此案牵连到田千秋,却也不会说什么让人安心的话
张安世与杜延年苦笑。
――他们能够理解霍光的想法,也没有办法再劝什么了
――毕竟,霍光的权威也是需要维护的
――今日,霍光对田千秋擅召二千石无动于衷,明日,说不定就会有人想干别的了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大善了
无论如何,侯史吴案相关事宜都是明确,再拖延也没有办法拖延太久。
也是碰巧,正在此时,边境传警,霍光身为大将军,自然也不能不关注边情,也就理所当然地将廷尉与左冯翊的事搁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匈奴诸王中,主张与汉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