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就是在挑衅霍光的权力啊
田千秋觉得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霍光一直说着朝议,但是,只看他与御史大夫寺之间推来让去的功夫,就知道,他究竟有多想用朝议了
到这会儿,田千秋才有些转过味来――看起来,霍光是真的只是想拖些时间……
这样想着,田千秋就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这下倒好……朝议?自己先议过了还是那样一个结果
――不仅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的将霍光给惹恼了
丞相府的黄阁之中,田千秋是真的悔恨不及了
然而,再悔……只要是悔……多半都是没有用的
纵然田千秋是丞相,也是一样的
事到如今,廷尉王平下狱,少府徐仁下狱,左冯翊贾胜胡下狱。
虽然尚未验治,但是,只要等侯史吴的罪名真正划定,这三人的罪也就可以直接定了
田千秋惶惶不安,朝中诸官吏更是惶然惊惧――若是丞相再被问罪……
――虽然不能说,坐及丞相毫无道理,但是,当一个人的权力竟可以如此轻易地处置百官之首时,谁又能毫无感觉呢?
当然,田千秋与其他公卿百官都不清楚,就在田千秋封上众议,霍光将王平等人下狱之后,一直在霍光身边的杜延年就向霍光进言了。
杜延年也没有对霍光说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动之以情,而是直接提醒霍光:“当日与将军同受先帝遗诏者……仅余君侯矣……”
当日,先帝临终,以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皆拜卧内床下,受遗诏辅少主,田千秋虽未在内卧之中,却也在五柞宫,与霍光等人一同受了遗诏。
如今,金日??薨,上官桀与桑弘羊伏诛,受遗诏的五人只剩下霍光与田千秋了。若是田千秋再出事……
霍光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了亲信一眼,随即便让杜延年退下了。
杜延年拿不准霍光的心思,却也不敢再劝,只能依令退下。
眼见这几日流言越传越盛,杜延年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不好找别人,只能仍然去找张安世。
听他说完,张安世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劝他:“且稍安。”
――霍光一言不发也是好事
――至少表明,霍光并没有作出决定
“如今已然流言四布……”杜延年有些犹豫。
――还等?
――现在,朝野士庶还只是议论,再过几天,就说不准舆论往哪边倒了
张安世也深知其中的利害,但是,对劝谏,他仍然拿不准主意,
――他们不是求名之人,既然要劝,就一定要让霍光能听得进去才行。
――如何让霍光听进谏言……
张安世一时也没有太好办法。
――他可不相信,霍光至今还不知道外间的议论
――既然知道,还迟迟不决……谁知道他是不是另有打算?
张安世轻扣漆几,沉吟不语。
“子孺……”杜延年催促地唤了一声。张安世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沉思。
杜延年无奈,只能等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张安世蓦然站起。
“子孺?”杜延年一惊,却也跟着就起身。
“去见大将军”张安世随口说了一句。
霍光仍在禁中,张安世在禁门求见,等霍光允了,才进去。杜延年是诸吏、给事中,倒是比张安世便宜。等张安世见到霍光时,他已经在霍光身边等了一会儿了。
“子孺来见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