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点头,却也强调:“尚需再候数日。”
对此,刘病已并不担心,反而十分乖巧地点头:“无妨无妨”
张贺忍俊不禁,好一会儿,才告诫:“复翁数月未见汝,必将有所考校,君且不可松懈”
“谨奉君教”刘病已也十分认真地谢过张贺。
掖庭署的事务一向繁杂,张贺不过与刘病已闲话了几句,堂下便有官奴婢呼传,有属吏来见。张贺便直接将刘病已打发走了,不过,临别又叮嘱了一句:“数日之内,仍不可轻动”
刘病已再次应下,随即便从东厢的外户离开了掖庭署正堂。
既然张贺那样叮嘱了,刘病已也就明白了,这几日之内,自己仍然不可出掖庭署。挠了挠头,刘病已还是将去椒房殿的念头暂且放下,又寻思了一会儿,才决定去看看许广汉在不在署中。
许广汉如今是刑徒,元凤元年时被罚作鬼薪,本应服鬼薪三年,再降为司寇服役一年,才算刑满,鬼薪更是重刑,刑役极重不说,还要戴钳?K,着赭衣,但是,去年六月,赦天下,所有刑徒都得以去刑具、刑衣,且再犯罪也不会以刑徒的身份判罪,而可以以庶民的身份受刑,只是,仍需在官府服满原来的刑期。(注)
也许是因为朝局不安,官吏也无心管刑徒的役作,许广汉等人都在舍中。刘病已将许广汉单独请到舍外,之后,才将其女的话转告给许广汉。许广汉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勉强对刘病已道谢。
刘病已有心安慰,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让许广汉善自珍重的话,便迅速离开了。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刘病已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就是权力的影响吗?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是,刘病已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有权与无权的区别,以及某种无可奈何的屈辱……
这种感觉让刘病已不断加快步伐,直到看到自己的居所了,他才猛地停步,随即抚额,安定激荡不安的心绪。
――权力……
刘病已默默地思索这两个字。
就在这一天,霍光对田千秋擅召中二千石以下深感不悦的消息在公卿百官之间悄悄地流传开了。
注:关于汉代赦天下是不是直接免罪,我并没有查到详细的资料,但是,《汉书.王子侯表》有一个记载:平侯刘遂“元狩元年,坐知人盗官母马,为臧,会赦,复作”。复作,孟康注曰:“复音服,谓弛刑徒也,有赦令诏书去其钳?K赭衣。更犯事,不从徒加,与民为例,故当复为官作,满其本罪年月日,律名为复作也。”则复作的关键是不戴刑具,不穿囚服,在官府中服役。元狩元年,也是“赦天下”,我据此推断,未加说明的“赦天下”应该是宽赦服役方式,对刑期没有影响。
110、悔恨、谏言
110、悔恨、谏言
丞相府一贯都是很忙碌的样子,毕竟,所有府寺中,丞相府的事务最多,属吏也是最多的。
――丞相典天下诛讨赐夺,吏劳职烦,故吏众。
――元狩六年,丞相吏员共计三百八十二人。如今的丞相府,属吏掾史的人数只有更多,不会更少。
今日的丞相却是寂静无声,平常吏员往来不绝的廊道上空无一人,所有官吏待在屋中,不敢轻易走动。
――大司马大将军对丞相的责问,在朝中,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说是责问,也有些过了,所有的消息中可以确认的一点是,霍光当时只是问前来送奏书的田千秋:“君侯何以擅召二千石以下?”田千秋未答。
东西曹中也有人为田千秋抱屈:“何为擅召?君侯总领百官,如何不可召中二千石?”
当然也有人觉得霍光的问题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