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是个聪明地孩子。霍光很满意。但是。也经常会担心他自恃太甚。因此。几乎见面。霍光都会若有似无地敲打他一番。眼下自然也不例外。
刘病已吐了吐舌头。连忙收敛脸上地神色。正襟危坐。却还是仰着头望着霍光。眼中闪动着无法掩饰地好奇光芒。
“曾孙。你有疑问可以直说。”对少年锲而不舍地表示。霍光无奈。却并不拒绝。
“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刘病已立刻开口。霍光不由深感惊讶。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就听少年犹豫着开口:“……大人为什么关心我?”
――如果说他在得知自己身世后真的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想法,那么,怀疑身边所有人对自己表露善意的原因绝对是其中之一。
霍光看着少年眼中的挣扎之色,心中了然:“你不愿意别人因为你的身世才关心你……”
――很多年前,他也曾有相同地挣扎。
――不敢确定那些温柔和善的关心究竟是对自己的。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兄长……
刘病已点头又摇头:“……大人看起来便是身居高位,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关心我一个孤儿……父母亲缘是上天所定,大人因我的亲人关心我是我的福份……”
刘病已很诚恳地望着霍光,霍光深感欣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刘病已受了鼓励,放开胆子,认真地不喜欢别人因为我是卫太子的孙子便说我应该怎么样怎么样!”
少年帝裔抿紧双唇,盯着霍光认真地宣告。
霍光不由默然。
“大人……你会那样吗?”久久得不到回应,刘病已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开口追问。
“……真是个孩子……”霍光恍然回神,无奈低语。
――前有淮南,现有燕王……
――哪一个刘氏子孙不做君临天下的皇帝梦?
――这个正统嫡裔却说:“我不喜欢!”……
霍光不再追究,毕竟这个结果在眼下并没有什么不好。
“曾孙明日便回掖庭吧!”霍光起身,“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白吗?”
这种事情,刘病已当然明白。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掖庭令应该教过你。要惜福保重。天寒了,不要这般不爱惜身体。”说着又看了一眼他仍旧滴水的头发。
刘病已不好意思地低头,往后蹭了两步,却又抬头,看着已转身地霍光忽然开口:“大人会杀我吗?”
霍光僵硬地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刘病已没有闪躲,凝神望着他的眼睛。双唇紧抿,十分执着。走到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却是一言不发。最后,他伸手在他的头上用力按了两下,没有说一个字便径自离开。
刘病已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片刻之后,有狱吏进来,抬了一个简陋的铜制三足温炉搁在囚室的窗下,一个年长的狱吏又递了一件干净的布衣给刘病已,似笑非笑地与他说:“曾孙是贵人,要保重才是。”
刘病已拿着衣服,望着炭火正旺的温炉,不由就出了神。
光禄外部地门外,狱丞恭敬地送霍光登车,杜延年是与霍光同乘而来的,此时却想着既然进宫了,要不要去光禄勋寺见见自己的上官,毕竟谏大夫名义上仍是光禄勋之属。
“幼公升车,与我去见子孺。”霍光刚上车便发话,恰好与他所想相合,让杜延年不由一愣,随即便失笑登车。
“大将军准备让曾孙出狱了?”杜延年轻笑。
辇车之上不便多说,霍光只是颌首微笑,并不开口。
待到了光禄勋寺,光禄勋丞匆匆迎出来,听霍光说要见张安世,却是诚惶诚恐地道:“将军去巡检了……”
霍光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