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安不是没有见过小舅子的生母,但是,在北堂之前教女……上官家虽然不是世爵高门,但是,这种事情,上官安还真没有碰到过……
听到家丞的声音。显姬立时转身。看到上官安便皱眉:“是上官郎君……听说郎君已是车骑将军了……若是大姬还在……”
一身红锦深衣地贵妇一脸遗憾地为逝者惋惜,让上官安顿时变了脸色――
她怎么敢?!
毕竟是在霍家。上官安没有立时发作,甚至没有抬头看显姬一眼。家丞却不能不说话。他很严肃地对女主人道:“夫人,上官郎君是来见将军的。”
他是下臣,不能评价女主人的行为,只能这般委婉的提醒。
家丞是霍家的老人了,显姬也不敢太过份,冷哼一声便揪着女儿的胳膊往西院走,让小女孩连声痛呼,看得上官安将眉头皱得更紧。
家丞摇了摇头,将大姬的夫婿迎入北堂,让侍婢在堂下伺侯,自己才告罪去禀报家主。
上官安本以为霍光必然不乐意见自己,想必是要将自己晾些时侯的,却不料不过片刻,霍光便随家丞一同过来,只着家居,竟是匆匆而来地样子。
“不必多礼!”霍光一边入座,一边随手示意上官安不必起身行礼。
虽然霍光如此表示,上官安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重新坐下。
霍光也没有阻拦,只是示意家丞将所有人遣离北堂,之后才淡淡地道:“许久不登门,安今日必是有要事吧!”
上官安一愣,原本想好的措辞尽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开门见山地道:“听丁君言,家父前日曾为其求爵,大将军未许……”见霍光这般做派,他哪敢提其它几个什么都不是的官宦子弟,只能把长公主的私幸之人拉出来作话题。
“正是!”霍光脸色一沉,“非军功不侯是高祖之约!”
翁婿多年,上官安哪里看不出霍光已经动怒,不过,受人之托,若是一件都办不好,他也没面子,因此,他咬咬牙,还是斟酌地建议:“那么,授光禄大夫一类地官位如何?毕竟是奉诏侍奉长公主的人,居然连受召谒见的身份都没有……也不像话!”
说话间,霍光的脸色愈发难看,上官安见势不妙,立刻结束话题,却还是让霍光勃然大怒。
“你平日都在做什么!”霍光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卷足漆案,怒不可遏地质问,“特地来见我就是为了这种事?”
上官安被他的怒斥吓了一跳,惶恐之余还是对霍光的斥责产生了一些困惑――
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怒斥之后,霍光便按捺下火气,冷冷地道:“官爵皆朝廷公器,择贤、择仁、择德……不是给某些人充身份的玩意儿!”
上官安哪里敢反驳?
他一声不吭地伏首听着他的教诲。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霍光地话竟是完全没听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反正不可能是应允。
教训了一通,霍光也觉得腻味,终究长女已逝,上官安不算正经郎婿。于是,他冷哼一声,终是结束了教训:“你有替人着想地工夫,不如先考虑自家吧!回去吧!”
最后两句话,上官安还算听清楚。立刻行礼离开,待出了霍家大门,才想起自己竟是无功而返,不由心烦,随即又想起霍光方才地教训,脑海中浮现的几个支离破碎地字眼让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回家!”翻身上马,上官安随**代了一句,也不管随从。便扬鞭驱马,绝尘而去,几个随从地苍头半晌才反应,连忙去追自家公子。堂,上官安已听到母亲焦虑万分的唠叨,其中的讯息让他立时暴跳如雷。
啪!上官桀狠狠地拍了一下漆案,厉声教训儿子:“进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