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下无这般意愿,为师自然依着你。”

秋庭桉想着,左右是要养伤,况且宫里那边,看那日情景,皇帝是有意让他带着季祈永来找时序政。

也不知皇帝心里,到底作何打算,如此便在此,多留几日,也无不可。

“师父,漂亮哥哥是您的故交?”

季祈永没法久坐,便趴在榻上,脑袋搁在秋庭桉腿上。

眼睛忽闪忽闪,满是好奇,直勾勾望着秋庭桉。

秋庭桉揉了揉季祈永的头发,将他揽进自已怀中,这姿势能让孩子,舒服一些。

季祈永也任由秋庭桉摆布,反正他打心底里信任师父,不管小事、大事。

“你师爷的故交之子,儿时我们一同长大,而又分别考入学阁内,他擅医术,却又不同普通之医,而是仵作之术。”

秋庭桉嘴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眼睛眯着,泛着暖暖的光亮,却也夹杂着些许的复杂。

“且擅解各种异域之毒,也因此阁内大部分同窗,都不敢靠近他,久而久之,他便有了个头衔文殊兰。”

文殊兰,又称十八学土,石蒜科文殊兰属植物,全株含毒,鳞茎部分毒性最强。

但用好却也可入药,起到治跌打扭伤、祛淤消肿最好不过的功效。

所以,这世间,大多数看似美好的事物之下,终有一层阴暗面的存在。

季祈永听着秋庭桉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文殊兰,这名字……倒真与时序政给人的模样,颇为符合。

“只是后来……”秋庭桉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着:

“家族因涉嫌谋逆之罪,全族上下,除他以外,无一幸免。”

“因时府是书香门第,时序政亦是朝中,不可多得人才,先皇念他们功勋累累,便从轻发落。”

“这人世间,便是这样,不管再如何光明,也终有黑漆的一面。”

“即便你有金身,也总会有不识趣的人,拿着染了血的矛,毫不吝啬的直插金身之内。”

秋庭桉抚摸着季祈永乌黑的头发,神色渐渐黯淡了下来,语气平静。

“永儿……你虽是我的徒弟,但你终究也是皇室的一员。”

“倘若有朝一日……”秋庭桉顿了顿,眼眸里的光芒黯淡,语气却格外平静。

“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如何做?”

秋庭桉的话,季祈永自然听的真切,但令秋庭桉意外的是

季祈永并非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低头,颇有帝王之资,语气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若真的……有朝一日,师父会谋反吗?”

季祈永的声音,如玉珠滚落,温润如玉,但却带着一股子,叫秋庭桉难以形容的感觉。

秋庭桉的手掌拂过季祈永的脸庞,带着几分心疼:

“你心里,该是有数的,不是吗?”

第20章 药堂之行:垂死病中惊坐起,师父明天要检查

季祈永撇撇嘴:

“师父心中只有天下,何时能有……能有……”

说白了,季祈永心里明白的很,刚刚就是故意赌气罢了。

秋庭桉一唬,就原形毕露了。

哪有半分帝王之姿,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

想到这儿,秋庭桉不由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季祈永的鼻头:

“真乃小儿难缠矣。”

季祈永不服气了,嘟着嘴,仰着脑袋,抗议秋庭桉的描述,顺道呛了他一句:

“我可是已过六千五百日之人!”

秋庭桉看着季祈永嘟得老高的嘴巴,心里软成了豆腐渣。

“序政和为师,六千五百日时,早已入堂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