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伤处,还在叫嚣着,想要坐下,几乎不可能。
季祈永明白,师父之意,坐下誊抄,对他身后伤势而言,那便是变向罚坐,可若是他站立誊写,彻夜时间,也不失为罚站的。
只是若真如此,明日怕是起不来床……
秋庭桉一眼看穿季祈永心思,淡淡吩咐:
“此事为罚,殿下当尽责完成,臣便不另做惩处。”
“若完不成,臣自会另有安排。”
秋庭桉语气严厉,连带称呼都显得疏离,从始至终没给过季祈永,一个好脸色。
季祈永心里说不委屈是假的……
从前罚的狠的时候,也是有的,可罚后,师父总是会温柔的安抚他。
与他复盘事情原委,细细为他讲解道理,而后亲口许他宽赦。
“殿下,还有事么?”
秋庭桉已然拂袖,坐回棋盘前,目光全然投在那棋局之上,就好像没有季祈永这个人似的。
“永儿谢师父恩典,永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永儿告退。”
季祈永艰难起身,跪行一步,方以双膝支身,伏地叩首。
“殿下、离大人”
等走出府外,大可已经准备好轿撵,随时恭候着季祈永。
但看到季祈永脸上的伤势时,还是不免一惊,随后赶紧低下头,主子的事情,他还是少关心为好。
“太子殿下,我们回宫还是……”
“去藏书阁。”
季祈永顿了顿,随即补充道,“将孤书堂物件,搬至藏书阁。”
季祈永坐在马车里,垂下脑袋,有些难过,师父惩戒之后,但像这样不闻不顾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离哲哥哥,这次我是不是错的太离谱,师父他……”
四下只剩离哲和自已时,季祈永终于憋不住了,伪装的坚强,顷刻崩塌。
眼泪噗簌噗簌的往下掉,鼻头都被自已揉红了。
“殿下的确,错的离谱。”
“殿下身为太子,代表的是整个皇室,所以殿下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要严正谨慎,如履薄冰。”
季祈永眼眶红红的,乖乖低着头听训。
离哲是秋庭桉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也算看着他长大,是除了秋庭桉以外,对季祈永最了解的人,亲如兄长。
“但主人不会因此不喜欢殿下。”
“真、真的吗?”
季祈永眨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满脸期许。
离哲微微点头,季祈永这才放下心来,到了藏书阁,季祈永便一头扎进去。
秋庭桉没说,不许旁人帮忙寻找古言,但季祈永也确实没有那个胆子,只好自已一册一册的翻阅。
然后回到书案旁,一笔一笔的誊抄。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季祈永仍旧埋首在书案前,双手不停歇的笔走龙蛇。
突然,一股晕眩感袭来,身子一歪。
季祈永这才想起,自晨起至现下,他滴水未进,又背负着伤体,实在熬不住。
可抬头看了看书案上堆叠的文书,又望望书架顶端,这才几时,竟然还有一半没有完成。
可若现在进食,只怕耽误时间。
于是季祈永打消了用餐的念头,埋头继续忙活。
深夜,窗外月光皎洁,透过窗户映入室内,月影朦胧下,季祈永把整理好的书籍,摆放在一旁。
“唔,好酸。”
季祈永这才发觉,自已已经站了三个时辰多,双腿开始发麻,腰也酸的厉害。
以往都有师父在身侧陪伴,勉励他,如今……
季祈永抿了抿嘴,伸手到伤处,忍着痛,自